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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心性论探析

来源:华佗小知识
第26豢第5期

2010年9月

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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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心性论探析

王洪霞

(山东大学,山东济南250l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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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程颐提出性即理的观点,将人性提高到本体之地位,也就将人性善的崇高价值取向提升到第一

位.他又引入气禀而来的才来解决恶的问题,建构了性才并举的人性论。在心与性的问题上,程颐认为,心与性在本质上是一致的,但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表现在心更多的指向人的主体意识和主体精神,而且心有已发、未发之分以及人心、道心的差异.程颐在性情关系上,阐述了性对情的决定作用,论述了情的相对的独特性.

【关t词】性即理;心;情【中圈分类号】B244.6

【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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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1672—707X(2010)0200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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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理学继承了传统儒学对人道的关怀,致力于人在现实人生中的完善与发展。程颐作为理学的奠基者,继承了孔孟以来传统儒学的心性之学的传统,并在吸收佛学思维的基础上,将心性提高到与宇宙本体“理”等同的地位上,注重用社会伦理、道德本性来规定心、性,从而建立了道德本体论的心性说。

一、性即理

儒家文化一直注重人,注重人性。其创始人孔子仅一句“性相近,习相远”o,就把儒者对人性的深切关注表达了出来.人的天性是相近的,只

【收稿日期】2009-06一04

是后天的习惯造成了人与人的不同。这也就初步表达了从人性深处关注人的完善和发展的思想。《中庸》的“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继承了孔子的思想并明确表达了人性源白天命,并同后天的教化联系在一起。孟子较为系统的讨论了人性的问题,首先提出了“人性本善”的命题。他所强调的人性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应然的道德本性。同时期与其辩论的告子则认为性无分善恶。但他的失误在于只把人的本能当作人性.孟子并没有讲清恶的根源,于是后来有了苟子的性恶论。荀子实际上是认为人性本来是天生自然、质朴的,但他认为它总是表现为趋利避害、好

【作者简介】王洪霞(1983一).女,山东档沂人,山东大学在读博士生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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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恶劳的趋势,所以是恶的。因此,苟子特别重视人后天的教化。汉代的王充首先以气禀说解释人性,气有清浊渥薄之分,人有贤劣智愚之别。气清者善,气浊者恶,禀渥者智,禀薄者愚。这一思想直接影响到张载,程颐的人性思想。唐代的韩愈在汉代董仲舒学说的基础上,把人之性明确分为上、中、下三等,倡性三品说,并以情三品说对称性三品说。他的学生李翱提出了性善情恶的理论,认为性无不善,而一般人之情是恶的。到了宋代,儒者们更多的讨论到了性。张载率先提出“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命题,以此来解决先秦以来对性的争论,给程颐的人性论以很大的启发。

程颐本予以理为本体的总体宇宙观,提出了著名的“性即理”的命题:“性即理也,所谓理,性是也”;“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涂人,一也”。这就将性和理等同起来。程颐经常说:“理也、性也、命也,三者未尝有异”,“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其实一也,,[1】-“性与天道,一也。天道降而在人,故谓之性”。也就是说,“理”或“天道”、“天命”在现实的人身上是以“性”的形式体现出来,性、理、天命本质上是完全一致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命”是天所赋予人的,可以说是一种外在的必然性,是外在的、客观的。“性”是人所受于天的,是内在的,自主的,也是赋有价值性即“所当然”的。而理则是宇宙万物的本体,带有真问题统一起来。而对于真理问题“所以然”与价值问题“所当然”的关注,程颐像其他的理学家一样,“理”是宇宙万物之理,“性”也自然包括万物一2一

不知反,则亦禽兽而已”

人性的内涵主要包括仁、义、礼、智、信。程颐道:“圣人因其善也,则为仁、义、礼、智、信以名之,以其施之不同也。故为五者以别之,合而言之皆,-道也,别而言之亦皆道也。舍此而行,是悖其性也,是悖其道也。而世人皆言性也,道也,与五者异,其亦弗学欤!其亦未体其性也欤!其亦不知道之所存欤!,,[2]在程颐看来,仁、义、礼、智、信这五者都是“理”、“道”,都体现了“性”。如果有人离开了这五者去求“理”、“道”,就是没有见“性”,就是不知道“道”为“性”的道理。因此“性”的内涵主要是仁、义、礼、智、信。如果违背了仁、义、礼、智、信,也就从根本上违背了“性”。而仁义礼智信基本上属于伦理道德规范的范畴。可见程颐主要是以伦理道德规范来规定“人性”的,并将此规定扩展到所有生物之中:“凡有血气之类,皆具五常,但不知充之而已矣。”“万物皆有性,此五常性也。”“祭天本天性,如豹有祭,獭有祭,鹰有祭,皆是天性。,,【3]总之,程颐以仁、义、札、智、信的社会伦理、道德规范来规定人性,并以此扩展到所有生物之中,以显示此“性”的普遍性、合理性,以与天理合一●

“性”既与“理”、“天道”为一,这就决定了“性”只能是善的。程颐的言论中多次提到“人性皆善,,【劓,“性无不善”。但现实中的“恶”又是从哪来的呢?为了解释“恶”的问题,程颐吸取了张载的“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的区别,引入了气桌说。在他看来,正是由于禀气的不同,有了“才”的差异,才有了“善”和“恶”的分别。他称:“性无不善,其所以不善者才也。受于天之谓性,寨于气之谓才,才之普不善由气之有偏正也。”又称:“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譬犹木焉,曲直者性也,可以为栋梁,可以为榱角者,才也。才则有普与不善。性则无不善。”换言之,人性皆善,恶来自于“才”而不是“性”.“才”,在程颐看来,人的资质、资禀,也可以说是材料、材质.“才乃人之资质。一“才”的不同又在于禀气的不同。气有清浊偏正之分造成了“才”的善恶之别。“才”的善与不善完全由气禀造成,禀气清气正者,才就善,禀气浊气偏者,才就恶。因此他宣示:“西北与东南,人材不同,气之厚薄异也。”

基于对性与才的上述认识,程颐对传统诸家性论进行了评论:“且如言人性善,性之本也,生之谓性,论其所禀也。孔子言性相近,若论其本,岂

理性“所以然”和价值性“所当然”。理、性、命都一致起来,也就将客观的真理问题和主体性的价值真正关心的是价值问题“所当然”的问题。他所关注的是人道德生命的完善和发展,关注的是人的价值生命的实现。这也是中国哲学没有发展出纯粹的自然哲学或实证哲学的重要原因。总之,程颐“性即理”的思想将“性”由传统的只作为道德伦理的范畴提升到本体论的地位上来,为以人性为基础的道德理想的实现提供了本体的依据。

之性,但程颐注重的是人性。程颐道:“天有五气,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虽木植亦兼有五行之性在其中”。程颐认为五气和合,参差杂糅才产生各种各样的事物,“五行之性”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共同具有的.因此程颐也将物性、人性统而言之,并以人性来规定物性。“君子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仁义之性也.苟纵其心而

可言相近?只论其所禀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虽苟、扬亦不知性。孟子所以独出诸儒者,以能明性也。”“苟子极偏驳,只一句‘性恶’大本已失。杨子虽少过,然已不识性,更说甚道?”“杨雄、韩愈说性,正说著才也。”可见,在程颐看来,孔子讲性相近,只是讲的气禀也就是气质之性,这和告子讲的“生之谓性”是一样的。“生之谓性”只是气禀之性。孟子说人性善,是说性之本,这是对的,但他没有认识到才有不善。他基于性善认为苟子、扬雄、韩愈都没有说到性,他们所说的“性”只是才而已。

可见,在善恶问题上,程颐以性和气相对,将恶排除在性之外,由气禀而来的才来承担。但实际上气禀也是一种性,他也称为“气质之性”.人所禀受的气也是生来如此的,只是不同于性之理的性。他自己曾说“性字不可一概论。‘生之谓性’,止训所禀受也。‘天命之谓性’,此言性之理也。则无不善。日天者,自然之理也。”可见实际上程颐说了两种意义的性,一种是性之理之性,纯然至善的,一种是气质之性。这两种性都是人生来具有的。但是气质之性被程颐排除在性之外,程颐强调和关注的是性之理之性。他所看重的是人应该深切的坚信和关注性之理之性,不管现实的才如何,都要尽量使性之善显露。

总之,程颐一句“性即理也”将人性提高到本体之地位上,也将人性善的崇高价值取向提升到第一位上。他又引入气禀而来的才来饵决恶的问题,这就解决了传统儒学长期争论的善恶问题,建构了性才并举的人性论。

二、心论

与性密切相关的是心。程颐对“心”的认识,首先是与“理\"、“性”联系在一起的。他认为心和性本质上是一致的。。自理言之谓之天,自禀受言之谓之性,自存诸人言谓之心。”“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子身为心,其实一也。巩5】“心即性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论其所主为心,其实只是一个道。”。依他之见,“心”与“性”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称谓不同,但本质上是统一的。众所周知,在中国哲学史上第一次把心提高到空前本体高度的是佛教。佛教把主体精神说成超越的、普遍的绝对地存在,“心体”就是性,就是成佛的内在根。天台宗的“自性清净心,即是正因,为佛性”(《法华玄义》卷二上),禅宗的“真如之性,即是本

心”(《神会语录》)都体现了这一点.这一思想对

理学有着直接的影响。程颐认为心、与性、理本质

上是一致的,也就将心放在与性、理相同的本体之地位上,以“心’’为体。基于心,性本质一致的观点,程颐反对张载的“性大心小”之说,断言:“不当以体会为非心,以体会为非心,故有心小性大之说。……此心即与天地无异,不可小了它,不可将心滞在知识上,故反以心为小”。所谓“体会”,是指内心直觉体验,是指以心、性之本为对象的道德自觉。可见程颐反对只把“心”理解为认知之心,“滞在知识上”,性不在心外,通过“体会”可以实现心、性本体的自觉。

心与性本质上是一致的,也就决定了心具有性的性质,性本善,心也本善。心的善性也表现在仁义礼智上。“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今习俗如此不美,然人却不至大故薄恶者,只为善在人心者不可忘也。……只为秉彝在人,虽俗甚恶,亦灭不得。”“心譬如身,四端如四支。四支固是身所用,只可谓身之四支。如四端固具于心,然亦未便谓之心之用。\"这就表明,心本是善的,善是心的本性。四端和心的关系如同身体和四肢一样,离开了仁义礼智也就不能称为“心\"了,因此仁义札智内涵于心,并表现着心的善性.

心与性虽然在本质上是统一的,但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首先表现在对心的主体意识、主体精神的强调上。我们知道,“心”本来指认识器官及其功能,孟子所谓“心之官则思”,苟子所谓“心有征知m¨.但在中国哲学史上,“心”的意义通常被深化,观念、意识、精神现象都可用“心”来表示。因此,“心”又是代表主体精神或主体意识的根本范畴。继承传统儒家的精神,程颐也强调心对身的主导性。他说:“人之身有形体,未必能为主.若有人为系虏将去,随其所处,已有不得与也。唯心则三军之众不可夺也.若并心做主不得,则更有甚?”在他看来,身未必能主导人,身体有不能自主得时候,那是身体没法改变得,但心能为人之主,多少人都夺不去。所以心是主体精神和主体意识的主宰,人须靠“心”来挺立人的主体精神、主体意识、主体价值。。学者只要立个心,此上头尽有商量”。但是“心”作为主体精神、主体意识本质上是与“性一一致性的,这也就为人道德价值生命的实现确立了根据、依据。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徐复观先生曾说:“中国文化最基本的特征,可以说是‘心,的文化”,“中国文化认为人生价值

一3一

的根源即是在人的自己的心”

其次,心有已发、未发之分。《中庸》中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程颐非常看重这段话,他多次与人讨论过这段话的思想意蕴。程颐认为“大本言其体,达道言其用,体用自殊,安得不为二乎?’’也就是说未发、已发一个指体,一个指用,不能混同,这两个分别指心的体和用。心的体在于未发,心之用在于已发。尔后,程颐改变一开始的观点“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认为“凡言心者,指已发而言,此固未当。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小注:寂然不动是也),有指用而言者,(小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惟观其所见如何耳,,[7】。而且程颐认为“中止可言体,而不可与性同德,,[胡。也就是说心的未发之中并不与性等同。这里程颐并没有明确指出已发为情,未发为性的思想,但是已经有了这个趋势,后来经过胡宏、朱熹得到完善和发展。

最后,在程颐的视域下,心与性的另外一些差别则表现在人心和道心的区别上。理学家所言“人心”、“道心”源自《古文尚书

大禹谟》:“人心

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二程非常看重这句话。程颐多次解释到这句话:“人心’,私欲也,‘道心’正心也。‘危’言不安,‘微’言精微。惟其如此,所以要精一。”“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心。道之所在;微,道之体也。心与道,浑然一也。对放其良心者言之,则谓之道心;放其良心则危矣。‘惟精惟一’所以行道也。”可见在程颐这里,道和心本来是统一的,之所以将道心、人心相对而讲,是在道和心不统一的情况下。这种不统一在于有“放其良心”者,也就是失掉道德本心者,而为什么会有“放其良心”者,则在于人心私欲。程颐每提“人心”则解释为私欲:“人心不同如面,只是私心。”“盖人心一有所欲,则离道也。”[9]可见,依程颐之见,人心和道心的区别就是天理和私欲的区别。道心为天理或合于道心者,人心则是私欲。“私”字非常重要,私欲也就是超出正常欲望的其他不合理欲望。而普遍都要满足的欲即人生活的基本需求不称为人欲,而归于天理。如饥而求食,寒而求衣,以及男女居室等。不是必须满足的欲,不是大家共同需要的欲求,则是人欲。如食而求美味,衣而求美服,不安于夫妇之道而别有所为。可见,天理人欲之辨所强调的是公与私之——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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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

三、性情论

程颐常以性情相对而讲,所以在其心性论中关于情的思想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性情”思想在中国哲学史上自古以来就已存在,儒家哲学一直很重视性情问题。佛道哲学也将性情问题作为探讨的重要的课题之一。孔子虽然没有提出“情”的范畴,但他的思想中贯通着对性情的关注,并把性情融会到人的生命之中。正如张岱年先生所说:“孔子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他很注重情之正当的流露。”《论语》中随处可见这样的思想:“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八佾》);“惟仁者能好人,能恶人”(《里仁》)。新近出土的被学者断定为介乎孔孟之间的文献《性自命出》中道:“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初步表达了情出于性的思想。孟子更是从恻隐、羞恶等后世所谓的情出发,提出性善论。荀子界定情为“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苟子

正名

篇》),为后世学者所认可,苟子并且把性、情、欲联系起来:“性者天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依苟说,性是天生的,情是性的一些品质,欲则是对情的反映。后来的董仲舒主张以性节情,情可节而不能止。而道家所提出的“无情’’‘‘忘情”实际上是以“自然”为情,是一种超情感、超功利的精神境界。到了王弼则提出“有情而元累”的主张,主张“应物而不累于物”(《三国志

魏志

会传附》)。隋唐时佛教认为性“净”、“实际”,情则“染”、“虚妄”,情是一切烦恼的根源,所以必须灭情才能显佛性。到了韩愈情三品相对于性三品对性情关系作出了新的解释。性有上、中、下三等,情也有与之对应的三等。他的学生李翱则认为,人之性并无差别,都是善的。人之所以会有恶,是由于情的迷扰,所以,不善者乃情所为.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儒家对情的态度有一个细微的转向,先秦时基本注重情的正当性,情的自然流露没有太多的限制。而隋唐以后渐渐将注意力转到情的另一方面,强调情的弊端,发展到李翱则将恶都归诸情。宋初儒者对这一问题有进一步的阐述。

与程颐同时代的张载认为,性无不善,情则有善有恶,发而和于性,则为善,反之则为恶。程颐也基本认同张载的这一思想。程颐的性情思想集中表现在这段话中:

问:“喜怒出于性否?”日:“固是。才有生识,

便有性,有性便有情。无性安得情?”又问:“喜怒出于外,如何?”日:“非出于外,感于外而发于中。”问“性之有喜怒,犹水之有波否?”日:“然。湛然平静如镜者,水之性也。及遇沙石,或地势不平,便有湍激;或风行其上,便为波涛汹涌。此岂水之性也哉?人性中只有四端,又岂有许多不善底事?然无水安得波浪,无性安得情也?”

我们可以看到,在程颐看来,首先,性是情之本,情出于性。“有性便有情,无性安得情。”事实上,人出生后就具有了性,有性就有情,情须依赖性而生。程颐认为“情者性之动也”,情是性之动者,情得产生是由于性得发动,没有性,自然也没有情。以水波为喻,有水才有波,无水则不成其波。波出于水。

其次,性与情又是不同的。性皆善,而情有善有不善。但程颐强调的是情可为善。如水波之喻中,水之湛然平静之性不同于波之波涛汹涌。程颐说“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也就是说性是善的,情发之后却是两种情况,中节与不中节,中节则无往而不善,不中节则意味着不归于善。情善与不善的标准是“中”。合乎“中”的情为善,不符合“中”的情为恶。此“中”在程颐那里的含义是既符合天理、心、性,又得通变识时。在程颐早期的《颜子所好何学论》中也是坚持这样的观点:

“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日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日喜怒哀乐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外,正其心,养其性,故日性其情。悬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邪僻,梏其性而亡之,故日情其性。”

也就是说性本善,情感于外物从性而发,情容易向邪恶发展,所以要存心养性,使其顺性而发,

这就Ⅱll“性其情”,否则就会达致邪恶,丧失本性,这就叫“情其性”。

最后,程颐强调情的感物而发。这里所谓的“物”是指现实人生的各种具体的事物及事项而不单指客观事物。情是“感于物而发于中”,也就是在具体的人生事项中产生,没有各种具体的人生事项也就没有情的发生了。“盖因是人有可怒之事而怒之,圣人本无怒也。比如明镜,好物来时便是好,恶物来时便只是恶,镜何尝有好恶也?”因此,在程颐看来,人之情来源于对于物的感应,这也是情不同于性的一个方面。

心性论作为工夫论的先验根据,最终都是要落实到工夫论上。这是宋明理学家深切的社会人生之关怀的必然要求。程颐正是基于心性本体论的思想,主张人应该通过后天的修养工夫来消除秉气而来的才的影响,特别是去除贪欲,才能使天理在人身上完全显现出来,从而成就人完善的道德人格之理想,实现人崇高的道德生命之价值。

【注释】

①本文注释均出自于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及程程、甄煮<二程集)(“河南程氏遗书”本)二书,恕不一一注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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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小恒]

一5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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