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叔父家时已近下午三点半。进院场就看到叔父蹲在一小竹箩边吃柿子,我叫了他一声,他答应后,左右张望。叔父的眼疾重了,心头掠过一丝悲凉。接着把手伸过来,由于看不淸楚,他把手伸向旁边的人;拉着那人的手说:“给是小阿砖回来了,我听声就知道。”
我赶忙去握住他的手说::“是呢!阿砖回来看你了。”我端祥着叔父,他的左眼已争不开了,像刻在脸上的一条黑色的疤,右眼还模糊的看到一点。“二哥和二嫂没回来吗?”叔父问到。我心颤了一下,我能感到叔父的失望。我紧忙解释,我如实地把二老巳不能长途旅行和他俩心脏不好血压又高的情况说了一遍,叔父才点点头。
老婶在厨房拖地,早上杀猪,砍开后的肉放芭蕉叶上,渗出些血水,老婶在那慢慢地拖着,她也不使唤年轻人去干,这这事年轻人也不积极参与了,帮厨的、招呼倒水的、拉桌上菜的大多数都是中年妇女,年轻人忙打扑克喝酒。不过这也正常,谁没年轻过?谁又不会慢慢的步入中年然后逐渐老去呢?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无可厚非。
老婶看上去比去年老了些,最突出的是腰弓了许多,戴着一顶毛线织的帽子,白发还是从㡌下彯飞,不过老婶比叔父年轻些,虽然年龄差不多,叔父老相毕现,主要是门牙都掉光了,又没安假牙,嘴唇都凹下去了,语速也慢了些,他想把话尽量讲得清楚所以语速就自不而然的比先前慢。在老宅时节,房檐下,院场下方或猪圈的小楼上都是整齐的码放着柴,一家比一家多,山头都砍光了,只剩些杂树。这些年来都用上电了,山头也一年比一年葱绿起来。现在这里的新楼里都不用柴做燃料了,只是在办喜事丧事时才用一些柴,虽说山区,生活的方式和思维模式都和城里差不多。(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