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过得意想不到的忙乱。
昨天上午趁着好天气回去看了妈妈，和她一起逛了菜市场、一起吃甜瓜，聊了大半天，然后一起吃了午饭。一切是如此平静而愉悦。妈妈和我说了好多以前的事情，说起了姥姥、说起了她以前的生活。看得出她很满足。下午一点多回了家，一觉醒来收拾完东西，还翻新了那个小褥子。出门买东西才回来，就接到了妗子的电话：妈妈不舒服了，而且家里没人。忽然就慌了，赶紧联系了大哥。去的时候，妈妈脸色苍白，紧密着双眼躺在床上，哥哥正在给她量血压，高压达到了210，低压也在100以上，吃过降压药，过了半个多小时，出了好多汗，再量，还是没降下来。打电话问了电机厂的大夫，含了一小片硝苯地平，量一遍，再量一遍，还是没降。妈妈说不头晕了。又问了专家大夫，给开了另外两种药，大哥和老杜马上出去买回来让她吃上，十点多的时候，高压终于降到180了，听到大夫说脱离危险了，我们才放下心。给她喝了水，坐了一会儿，她说想吃饭，不敢让她吃别的，给她喝了粥。脸色看上去好些了。起来也不头晕了。她一好起来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回家，反复强调她没事，已经好了。商定好第二天一早再去医院检查我就回家了。虽然半夜才到家，但想到妈妈已经按照大夫的指导吃了药，有大哥守着，还是比较放心的。一早看到微信，知道血压没再升高，老太太也没再难受，还按时吃了早饭。
八点钟吃过饭赶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医院了，检查结果还是老毛病，高血压。大夫问：是住院输液还是吃药啊？她不住院。大夫开了药，再三嘱咐一定要按时吃药，并且强调要少活动。妈妈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没事。回到家就进厨房看馒头够不够，吵着洗菜做饭。她说她在家又没嘛事，就是买菜做饭，她到现在还是认为她能做了。二姨来了，我们去接她上来，进门第一个场景居然是抱头痛哭。大家赶紧劝住，聊了一会儿就一起去了饭店。吃到一半，二哥要去学车，先走了。我们边吃边聊到了一点多才回家。看得出老太太已经累了。进屋安顿她躺下，我就带小姨回家了。二姨不肯走，说还想多聊聊，有她女儿送她，大哥陪着她。一切随意吧。
这一切就这么突然发生了，轰的一下，聚拢来，然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自己想做和该做的事情，有动情的言语，有夸张的表情，也有执着的守候和沉默的付出。聚餐之后，轰然散去，接下来怎么办呢？看得出老太太不想改变，她始终都是随时预备着给儿孙付出的，不管出钱还是出力（只要她手脚能动，就肯定不接受别人的照顾），主要是几十年的习惯习以为常了。对她来说，所有的变化都是一种折腾，就像今天亲人们的关心，让她暖心的同时也让她挂心。可是现实又容不得她不变。你要怎样她不依，让人头疼；可要是你怎样，她都依着，是否她就幸福愉快了呢？我们安心了，她能安心吗？还真的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