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９年９月 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ｄｕｌｔ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ｅｂｅ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Ｓｅｐ．２００９ Ｖｏ１．１ ｌ Ｎ０．３ 第１ １卷第３期 汉语外来词分类新说 李彦洁，张（河北大学摘文学院，河北莉 保定０７１００２） 要：外来词一直是汉语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但是外来词的分类目前仍然较为混乱。本文在大量收集汉语外来 词的基础上对外来词的分类进行新的尝试，按照汉语处理外语词方式的不同，将汉语外来词分为两大类， 即单一方式类和组合方式类。单一方式类包含音译、意译和形译三种基本方式，各种基本方式下又有若干 种具体情况；组合方式类即按照“半……半……”和“……加注”两种格式将三种基本方式进行组合。 如此将汉语中的外来词分为２２个小类。 关键词：外来词；借用方式；分类 中图分类号：ＧＨ００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６４７１（２００９）０３—０１００￣３ 汉语词语，可以记作Ａ，具体方式很多，包括以下几种。 外来词一直是汉语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但仍然有不 少问题有待解决，其中之一就是从借用方式上给外来词分 类。目前学术界对于外来词借用类型的划分较为混乱，不 （１）单纯音译的（Ａ．）。用来记录词语的汉字单纯用 作标音的符号。分为两种：第一种，汉字纯音译 （Ａ， ）——完全使用汉字记录的单纯音译词：沙发（英 仅各种借用方式所处的层次不同，而且同一类词也往往有 不同的名称，甚至相同的名称指称的对象也不相同。比如 “音兼义”在罗常培等先生那里指诸如“维他命”、“可口 可乐”等谐音的音译词，而在郑奠先生那里还包括“啤 酒”等音译整个外语词后加上一个汉语类名的词； “啤 酒”这类词则有“音加义的”（罗常培）、“音译附注类 ｓｏｆａ）。第二种，双形纯音译（Ａ１ｙ）——使用汉字和其他 文字记录的单纯音译词：卡拉ＯＫ（日力 才 ）。 虽然这个词的一部分使用了拉丁字母，但是，与其他 含有拉丁字母的外来词不同的是，这里的“ＯＫ”并不是 出自源语言的，是汉语音译时自主采用的。因此，属于音 别的”（武占坤、王勤）、半译音半译义（符淮青）、“音 译加意译外来词”（黄伯荣、廖序东）等不同的名称。本 文在大量收集汉语外来词 的基础上对外来词的分类进行 新的尝试，将汉语外来词分为两大类２２小类。 译的词，是汉语使用了汉字和拉丁字母音译的词。 （２）完全谐音音译（ ）。简称谐音音译，音译外语 词时在记录外语测的读音的同时，整个词语选用的汉字有 定的表意的作用。包括以下三种： 第一种，谐意音译（ ）。音译时选用的汉字之间能 单一方式类——三种基本方式 够构成一定的组合关系，对该词的意义有提示作用。如黑 客：精通网络技术，能够入侵别人计算机系统的人，有些 有破坏性，译自英语ｈａｃｋｅｒ。汉语“黑”有“秘密的、 词是最小的音义结合体，词所包含的最基本的两个属 性就是读音和意义。文字产生之后，文字成为记录语言的 载体。于是，书写记录下来的词就具有了另外一种重要的 属性——记录它的字形。音、义、形（指字形）就成为 书写记录下来的词语的三个基本属性。 汉语对外语词的处理也主要是从这三方面人手的，因 非法的”意思，也有“陷害、坑害”的意思， “客”则 指人。 第二种，谐趣音译（Ａ： ）。音译时选用的汉字之间能 够构成一定的组合关系，但组合成的意义与该词的意义相 此，可以将汉语处理外语词的方式概括为音译、意译和形 译三种最基本的方式，每一种方式对应词的一种属性②。 去甚远，大多是为了滑稽逗趣等。如粉丝：汉语自造的 “粉丝”本来是用淀粉制成的线状食品，后来用作英语 ｆａｎｓ的音译词，指的是对明星或某种事物、活动着迷的 人，大多时候指的就是“追星族”。 每一种基本方式中又有若干种具体情况。汉语在从外语中 借用词语时，有时对于一个词只采取其中的一种方式。 １．音译 第三种，字形表意音译（Ａ ）。音译词是单音节词或 者多音节词中多个汉字之间没有明显的组合关系，但是该 指按照外语词的读音用汉语的语音系统加以改造构造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４）６—２７ 基金项目：本文为河北省教育厅２００７年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指导计划项目“新时期汉语外来词研究”（编号：ＳＺ０７１００２）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彦洁（１９７８一），女，河北保定人，河 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 李彦洁，张莉：汉语外来词分类新说 表１ 单一方式类汉语外来词简表 １０ｌ 词选用的汉字与原词的意义有一定的联系，有的汉字甚至 是为该词语专门创制的。如大多数音译的化学元素名称， 都通过形旁来提示该元素所属的类别，如“金”字旁的 是金属元素：钡（ｂａｒｙｕｍ）、钙（ｃａｌｃｉｕｍ）等；“气”旁 的是气体元素：氟（ｆｌｕｏｒｉｎｅ）、氦（ｈｅｌｉｕｍ）。 （３）部分谐意（Ａ ）。部分谐意是指，整个词中，一 部分音节或汉字只是单纯表音，另一部分汉字与原词有意 义上的联系，如：梵哑铃（英ｖｉｇｌｉｎ，小提琴），前两个汉 字单纯记音，“铃”与乐器有一定的联系。 ２．意译 般来说借用外语词语都会借用该词的意义，而这里 所谓的“意译”则是指仅仅借鉴外语词的意义而用汉语 词素构造词语的手段，可以记作Ｂ，如：水泥（英ｃｅ— ｍｅｎｔ）、维生素（英ｖｉｔａｍｉｎ）。 ３．形译 形译＠指将外语词的书写形式略微调整一下以适合本 国的习惯，或甚至不加任何改变地照搬过来的借用方式， 可以记作Ｃ。根据借用的“形”的不同，分为两种： （１）汉字借形词（Ｃ．）。汉字文化圈内其他国家使用 汉字创制的词语被借入到汉语中来，其中最主要的是日源 汉字词，根据具体情况又可分为： 第一种，古汉日词（Ｃ． ）。古汉语中有，经过日语 的改造使用后又回到汉语中来的词，如：、经济、相 对、柔道、浪人；第二种，使用汉字义的日构词（Ｃ， ） 由日语创造的，构词时使用了汉字的意义，这样的词语汉 语中本来没有：如组合、身分、手续、人力车、俱乐部 等；第三种，不用汉字义的日构词（Ｃ． ）。由日语创造的 汉字词，其中汉字只是用来记音的。有的是表示日语中固 有的事物的，如“寿司”，大多数是用汉字表音来借用西 方语言的词，如：瓦斯（荷ｇａｓ）、加答儿（荷ｃａｔａｒｒｈ）、 古柯（英ｃｏｃａ）等；第四种，日制汉字（Ｃ ）。日语中按 照汉字的造字法创造的汉字。如腺、配、籽、粳等。 这些日制汉字大多也是用来翻译西方语言的，其中有 的是音译词，即虽然用汉字来提示词义，但是却不读汉字 音，汉语借来后读音上与日语有很大的出入：如“杆、 粳”等。但是也有些日制汉字，汉语的读音在一定程度 上对日语的读法有所参照，如“腺”。 （２）字母借形词（Ｃ，）。直接使用外文字母的词，包 括两种：第一种，来自国外的拼音借形词（Ｃ２ ）。其中 以拉丁字母的较多，直接搬用了外语的书写形式，同时在 读音上也以外语的读法为依据，如：ＣＤ、ＶＣＤ、ＩＴ、ＩＰ 等；第二种，汉造英语缩写词（Ｃ ）。这些词是在我国产 生的，先有某个汉语形式，又将这个汉语形式翻译成英 语，然后通过首字母缩略的方式创造出来的，如ＣＣＴＶ： 先有“中国电视台”，后将其翻译为“Ｃｈｉｎａ Ｃｅｎｔｒａｌ ＴＶ”，然后缩略出“ＣＣＴＶ”等。这样，采取单一方式吸 收的外来词，可以列表如下： 序号 符号 类型 例词 １ ＡＩｘ 汉字纯音译 沙发（ｂ（ｓｏｆａ）、巴士 ｕｓ） ２ Ａ 卡拉） ＯＫ（日力 才 双形纯音译 ３ Ａ２ 谐意音译 黑客（（ｈａｃｋｅｒ）、基因 ｇｅｎｅ） ４ Ａ 粉丝谐趣音译 （法（ｆａｎｓ）、爱美的 ａｍａｔｅｕｒ） ５ Ａ钙（１（ｃａｌｃｉｕｍ）、柠檬 ２ 字形表意音译 ｅｍｏｎ） ６ 部分谐意 朋客（ｐｕｎｋ）、梵哑铃 （ｖｉｏｌｉｎ） ７ Ｂ 意译 水泥（（ｃｅｍｅｎｔ）、电脑 ｃｏｍｐｕｔｅｒ） ８ Ｃｌ 古汉日词 、经济 ９ Ｃ１ 使用汉字义的 日构词 手续、人力车 １０ Ｃ１ ｙ 不用汉字义的 日构词 寿司、瓦斯 １１ Ｃｌ 日制汉字 腺、砥 １２ Ｃ２ 拼音借形词 ＣＤ （ＣＤ（ＤＮＡ） ）、ＤＮＡ １３ Ｃ２ｙ 汉造英语缩 ＣＣＴＶ（ＣＣＴＶ）、ＣＢＡ 写词 （ＣＢＡ） 二、组合方式类——三种基本方式的组合 运用 音译、意译、形译是汉语处理外语词的最基本的三种 手段，而这三种手段又经常采用不同的办法进行组合运 用，从而衍生出其他的处理方式，可以说，其他的方式都 是在这三个方式的基础上派生的。最常见的结合格式有以 下几种： １．“半……半……”式 将外语原词分成几部分，对这几部分分别采取不同的 处理方式，即通常所说的“半……半……”的方式，用 “Ｉ”隔开不同的方式来表示。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 （１）半音译半意译（Ａ Ｉ Ｂ）。理论上讲，音译的各种 具体方法都可以纳入这一模式。实际见到的则主要有以下 几种：第一种，半纯音译半意译（Ａ．Ｉ Ｂ），如： 华尔街（Ｗａｌｌ Ｓｔｒｅｅｔ）： “华尔”是Ｗａｌｌ的纯音译， “街”意译Ｓｔｒｅｅｔ；第二种，半谐音音译半意译（Ａ：ｌ Ｂ）， 如：迷你裙（ｍｉｎｉ—ｓｋｉｒｔ）： “迷你”谐意音译自ｍｉｎｉ， “裙”是ｓｋｉｒｔ的意译；（２）半形译半意译（ｃ２ １ Ｂ）。ｘ 光（Ｘ—ｒａｙ）：“ｘ”形译，“光”是ｒａｙ的意译；（３）半 形译半音译（Ａ Ｉ Ｃ ）。Ｔ恤（Ｔ—ｓｈｉｒｔ）， “Ｔ”形译， “恤”是ｓｈｉｒｔ的纯音译；（４）仿译（Ｂ Ｉ Ｂ）。仿译是对外 １０２ 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 译，字母借形词既借用了书写形式又进行了音译。这几种 词所使用的两种基本方式都紧密结合在一起，形成你中有 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同时使用的两种手段其中的一种比较 突出，因此可以将它们列在三种基本方式之中，而不必看 语词的两个部分分别意译，然后组合在一起，因此也可以 归入这种组合方式，记作Ｂ Ｉ Ｂ。如热狗（ｈｏｔ ｄｏｇ）， “热”意译ｈｏｔ，“狗”意译ｄｏｇ等。 ２．“……加注”式 是用某种基本手段对原词进行处理后，又加上了一个 作是多种方式的结合，如谐音音译以音译为主，因此看作 音译的一种；字母借形以形译为主，看作形译的一种。 这样，音译、形译、意译三种基本手段的各种具体情 况连同它们按照各种格式的组合运用，在目前所见的外来 词中可以看到的汉语处理外语词的方式有２２种 ，其中 表意的成分，这个表意成分可以看作意译的结果，这就是 通常所谓的“……加注”的方式，用“＋”表示，通常 有音译加注和形译加注两种： （１）音译加注（Ａ＋Ｂ）。第一种，纯音译加注（Ａ． ＋Ｂ），如啤酒（ｂｅｅｒ）：ｂｅｅｒ音译为“啤”，后面又加上 属于单一使用三种基本方式的共１３种，１各种基本方式 该事物所属的物类“酒”；第二种，谐音音译加注（Ａ ＋ Ｂ），如：康乐球（ｃｒｏｗｎ）：ｃｒｏｗｎ被谐音音译为“康乐”， 又加上表义的“球”； （２）形译加注。第一种，直接形译加注（ｃ２＋Ｂ）， 直接搬用某个外文字母词并在后面加上一个提示词义的汉 语词素，如：ＰＣ机（ＰＣ，ｐｅｒｓｏｎａｌ ｃｏｍｐｕｔｅｒ），“Ｐｃ”是 对整个词的形译，后面又加上了表义类的“机”；第二 种，字母数字缩略加注（Ｃ： ＋Ｂ）。这种比较特殊，一 个外语缩略词使用的都是同一个字母，汉语吸收这样的 词，并不是直接借形搬用过来，而是用汉语的方式对它们 进一步缩略，该外语词有几个字母汉语就用代表字母个数 的数字加上一个字母构成，最后再加上提示词义的汉语词 素。如：三Ｋ党（Ｋ．Ｋ．Ｋ，Ｋｕ Ｋｌｕｘ Ｋｌａｎ）等。使用两种 以上方式组合起来引进的外来词，列表如下： 表２组合方式类汉语外来词简表 １ Ａｌ Ｉ Ｂ 半纯音译半 华尔街（Ｗａｌｌ Ｓｔｒｅｅｔ）、 意译 奶昔（ｍｉｌｋ ｓｈａｋｅ） ２ Ａ半谐音音译 霓虹灯（ｎｅｏｎ ｌａｍｐ）、奇 ２ ＩＢ 半意译 异果（ｋｉｗｉ ｆｒｕｉｔ） ３ Ｃ译半 Ｘ光（Ｘ—ｒａｙ）、ＩＰ电话 ２ ｌ Ｂ 半形意译 （ＩＰ ｐｈｏｎｅ） ４ Ａ ｌ Ｃ２ 半形译 音译半 Ｔ恤（Ｔ—ｓｈｉｒｔ） ５ Ｂ ｌ Ｂ 仿译 热狗（ｈｏｔ ｄｏｇ）、硬件 （ｈａｒｄ ｗａｒｅ） ６ Ａｌ＋Ｂ 纯音译加注 啤酒（（ｂｅｅｒ）、沙丁鱼 ｓａｒｄｉｎｅ） ７ Ａ２－４－Ｂ 谐音音译 雪纺呢（ｃｈｉｆｏｎ）、康乐 加注 球（ｃｒｏｗｎ） ８ Ｃ２＋Ｂ 直接形译 ＰＣ机（ＰＣ）、ＢＢＳ留言 加注 板（ＢＢＳ） ９ Ｃ ＋Ｂ 字母数字缩 三Ｋ党（Ｋ．Ｋ．Ｋ）、３Ｃ 略加注 认证（ＣＣＣ） 此外，谐音音译词、字母借形词都分别同时使用了音 译、意译、形译中的两种手段，谐音音译词既音译也意 按照一定格式进行一次组合的共有９种。当然，这２２种 方式并不是汉语处理外语词所有的方式，从理论上讲，组 合的方式可以一层套一层，因此可以有很多种情况。我们 提出汉语处理外语词的最基本的三种方式和几种组合格 式，其意义就在于，它能够解释汉语处理外语词的各种情 况。如“Ｔ恤衫”（英Ｔ—ｓｈｉｒｔ），综合运用了形译、音译 和意译，可以分析为：形译Ｉ音译＋意译，即Ｃ，Ｉ Ａ＋Ｂ。 但这种情况，就目前看来还不多。 注释： ①本文讨论的是广义上的外来词，即包括意译词和日源汉 字词． ②从逻辑上讲，这三个类型并不是完全互不包含、互不相 容的，这种分类称不上完美，但它能够分别对应词的三 个基本的属性，或者我们可以说这三种方式概括了汉语 处理外语词的基本方式的突出特征． ③“形译”是刘泽先先生提出的概念。确切地说，对外 语词读音或字形的借用，其实未必含有“译”的成分， 这里使用这样的术语，一方面是顺应学术界的习惯，同 时也便于同一层次术语的整齐和对应． 参考文献： ［１］史有为．汉语外来词［Ｍ］．北京：商务印书 馆，２０００． ［２］徐文堪．外来语古今谈［Ｍ］．北京：语文出版 社，２００５． ［３］郭鸿杰．英语对现代汉语的影响——语言认知研究 法［Ｍ］．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４］李海洋．字母词与现代汉语书写系统［Ｊ］．北华大 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６（１）． ［５］刘琛．论大众媒介语言的全球化对民族语言的冲 击和影响［Ｊ］．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６（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