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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四川地区湖广会馆的产生与社会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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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四川地区湖广会馆的产生与社会整合 何绪军,王银田 (暨南大学历史学系,广东广州510632) 摘要:明末清初,四川人口大幅度减少,为恢复发展四川经济,推出移民实川。大量湖广地区的移民 迁入四川,远离故土,面对陌生环境,他们自发组成移民团体——会馆。会馆自成立开始一直致力于整合湖广移民 社会内部,后期又积极展开同土著和其它移民团体交流与融合,同时还和地方形成了良性互动。它的产生和发 展是清代集权加强与基层社会自我管理机制不断建立与完善的结果。 关键词:清代;四川;湖广会馆;社会整合 中图分类号:K249;F"/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7)04—0023—08 不足5%。_8]7 蓝勇教授利用有明确数据统计的几个 一、湖广会馆的产生 州县的资料,分析清初四川地区土著居民数量得出 平均占比仅为33%。人丁稀少,土地也不多,顺治 十八年(1661),全省耕地面积只有118.8万亩,只 及万历年间的8.8%。四川地方财政也严重不足, (一)明末清初四川地区社会动荡。人口锐减 明末清初四川地区连年战争,社会混乱,除了张 献忠五次人川,又有残明军抗清,还有三藩之乱等。 直到康熙二十年(1681)三藩之乱平定后,才结束了 以至于清初需要从外省调拨银两进行支援,显然这 对于清朝财政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8] 据上可见,四 半个多世纪的动荡局面。长时间的战乱使得四川地 区人口损失严重,以致清初“丁户稀若晨星”… 如 温江县(今四川温江县)“劫灰之余,仅存者范氏、陈 氏、卫氏、蒋氏、鄢氏、胡氏数姓而已。” 2 J】 安县(今 四川安县)“尽成荒土,鲜有居民。” n 资州经过明 清之际的战乱,居民“孑遗无几。”[4_6 太平(今四川 川地区受到战乱破坏之严重。 四川虽经历了如此重创,但其在全国所处的地 位仍然举足轻重。康熙曾说:“云南四川等处,俱系 边疆,殊为紧要。”_9 鲫清认识到四川地位之重 要,在应对叛乱时还特意挑选优秀得力的前往 任职,在平定三藩之乱中,上谕明确提到“四川关系 万源市)“经明季兵燹之余,遗黎播迁殆尽。”l5 J 金 j堂县(今四川金堂县)“遭祸尤惨。兵燹之余,居民 靡有孑遗,即间有以土著称者,亦不能尽道先代之轶 重要,新经恢复,宜简任素有谋勇之人。”¨0] "除了 在军事上的重要地位,四川地区在经济上也是极富 盛名,向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在明代万历初 事,且为数寥寥。” 6J2 严如熘的《三省山内边防论》 载“川陕边徼土著之民十无一二。湖广客籍居其 五。’’[ ]29I 年,成都平原地区“飞渠走浍,无尺土无水至者,民 不知有荒旱,故称沃野千里。”¨I_ 就连向称贫瘠的 川南荣县,明后期也出现了“井田阡陌,连封数十 里” 1 2_ 的大户。可见明代四川地区的农业面貌已 《中国移民史》推测清初川东地区的土著居民 作者简介:何绪军(1992一),男,四川营山人,暨南大学文学院历史学系历史地理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历 史地理学;王银田(1957一),男,山西大同人,暨南大学文学院历史学系考古与文化遗产研究所教授.研究 方向:汉唐考古、辽宋金考古、博物馆学。 23 《_一峡论坛))2017年第4期,总第312期 经发展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正是由于四川在全事、经济地位中的重要 性,所以清面对已经破败的四川必须采取挽救 性措施。人口的自然增长不能满足当时四川社会的 恢复和发展需要,为了弥补战乱造成的人口巨大损 耗,清实施了长达近百年的移民实川,这便 是历史上第二次“湖广填四川”。 (二)移民实川 大量移民的涌人,也迫使出台相应的应对 措施,在顺治十一年(1654)规定“凡外省新旧流民 俱编入册籍。”¨】。Ⅲ5 到康熙十年(1671)时则规定 “各省贫民携带妻子人蜀开垦者,准其人籍。”[】 J20 康熙二十九年(1690),鉴于JlI省民少而多荒地,凡 他省移民在川I居住者“即准其子弟人籍考 试”。 4_ 五十一年(1712)议定,嗣后编审人丁按 康熙五十年(1711)丁册为常额,“其新增者谓之盛 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ll5i50 优惠的必然会吸引大量的移民前往,同时 其移民迁出地本身的生存环境也迫使移民迁出,这 正是人口学中的“推挽式”假说。¨ 该理论认为人 口的迁移主要受经济环境的影响,如果原居住地经 济环境趋于恶劣,那么人们便会被排挤,进而被推向 另一个有着优惠的地区。四川地区在清初时大 量湖广人口的迁入,正好是这一模式的最好诠释。 湖广向为我国粮仓,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赞 誉,也正是因为如此,引来了大量人口的垦殖,但到 后期人多地少的矛盾逐渐突出,且赋税较高,一些贫 民生计难以维系基本生活。吴氏人川祖吴玉贤曾说 “因田税年年巨整难完,只得弃楚人蜀。”且经过明 清战乱,湖广等地也是“城无完堞,世遍蓬 蒿” ] ∞ ,“弥望千里,绝无人烟”【埔] 。 推拉势力共同作用下,移民入川的浪潮一直持 续到了乾隆、嘉庆时期,时问跨度百余年。严如煜 《三省山内风土杂识》中记载“扶老携幼,千百为群, 到处络绎不绝,不由大路,不下客寓,夜在沿途之祠 庙、岩屋或密林之中住宿,取石支锅,拾柴作饭。遇 有乡贯,便寄住,写地开垦,伐木支掾,上复茅草,仅 蔽风雨。借杂粮数石作种,数年有收,典当山地,方 渐次筑屋数板,否则仍徙它处。” 1 9] 。。 这些移民多 24 来自两湖及广东、江西一带,陕西也有部分迁入。大 量移民人川,充实了因战乱而损耗的人口,四川I地区 的人口再增长明显。蓝勇统计了四川各地区移民所 占比重, 0l 通过统计,可以明显看出清代四川各分 区乃至全省,移民所占比重非常之大,尤其是楚地即 湖广地区移民所占比重更是超过其它地方来的移 民。这些不同省份的移民进人四川后,因为语言、习 俗等多方面的差异,使得彼此之间交流存在一定困 难。语言方面“各省客民占籍,声音多从其本俗,同 一意义之俗语,各处发音不同。”_2Il 除了语言的不 统一外,来川各省民众还保持着原籍的风俗习惯, “操土音而循故俗,从宜异习,纠纷不能齐者,其势 然也。”[22] (三)会馆的出现 这种移民与移民之问的差异,以及移民与土著 居民的差异,使得到四川的湖广移民相互之间需要 一种信任和依赖,希望有一种同乡组织把大家凝聚 在一起,在心理慰藉的同时也为来川的本籍移民提 供生产和生活上的帮助。在这种互帮互助活动中, 大家渐渐认识到同乡间集体力量的强大,进而强化 了移民间这种同籍合作的观念,因此大家捐资建立 移民会馆便水到渠成,并且在会馆中祭祀原来本籍 的地方乡土神。 3 l‘蜀民多侨籍,久犹怀其故土,往 往醉为公产建立庙会,各祀其乡之神望。” z4 除了 称之为“庙会”的,也有称作其它的,“或名日‘庙’, 或名日‘宫’,或名日‘祠’,通称会馆。” 5_埽 关于四川地区所建会馆的情况,蓝勇在其《西 南历史文化地理》一书以及《清代四川土著和移民 分布的地理特征研究》一文中均有论述,并整理了 清代I ̄tJ,l会馆统计数据,l2 由其统计可知,在清 代四川地区的移民会馆中,不管是分地区(川西南 地区除外)还是全省而言,湖广移民会馆所占比重 都最大。湖广会馆所占比重和上文中湖广移民所占 比重完全相符,也进一步证实了此数据的可靠性和 科学性。四川地区湖广移民会馆数量众多,在移民 社会中充当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不仅在湖广移民群 体内部起着整合作用,而且在同外部社会的交往中, 也发挥了重要的桥梁作用。同时与地方也进行 良性的权利互动,一定程度上充当着县下基层社会 矛盾调解机构。 二、湖广会馆在移民社会中的角色转换 湖广移民会馆有着多种称谓,其中以禹王宫为 多,也有简称为“楚馆”的,其它还有寿佛寺、湖广 馆、湖广会馆、两湖公所、湖北馆、湖南馆等名 称。[20]508本文中所取湖广会馆资料以“禹王宫”为 主。会馆建立的首要目的是保护同一迁出地移民自 身人身财产安全,同时借祭祀原居地乡土神来寄托 对故乡的思念。 (一)会馆对于移民社会内部的整合 会馆将原籍乡土神作为整合同乡移民的纽带, 并建立了以乡土神为中心的会馆,“以联乡谊,即供 土神以隆报享” JJ 。自从移民会馆产生之后,“每 届春秋,令乡节人,少长成集,泯南北之畛域,叙水木 之本源,并回思缔造艰难,务期有基勿坏,上以妥神 灵,下以敦乡谊。”【27 湖广会馆这种组织不仅为移 民的故土文化创造了一个保存环境,而且定期的集 会又使得“本源”的概念得到重复性的提醒,因而让 本地区湖广移民团体的集体记忆得以延续。其中提 到的“泯南北之畛域”是针对湖广移民内部,要消除 内部的小地域隔阂,其实是湖广会馆的内部整合功 能的体现。[2 ]7 通过这种内部整合功能使得湖广移 民社会内部凝聚力得到提炼和强化。 关于湖广会馆在寄托乡愁,心里安慰方面作用 的记载,在清代四川地区的方志中非常多见,如宣汉 县(今四川宣汉县)“楚人之居蜀者,则特奉禹王神 像,建庙崇祀称之日‘湖广会馆’……岁时伏腊会集 其中,以联祭梓之情,而慰异乡之感,又恐人心不齐, 或有相欺相许者呼诸神明以为凭然,皆各以其乡之 神而祀之。”[29186b 会馆作为一种移民社会的组织,在移民社会群 体中其本身就具有凝聚人心的作用,但还是需要通 过一些仪式性活动将这种凝聚作用外化。比如说定 期举办的迎神赛会,湖广会馆一般将庆典日子定在 正月十三,如大竹(今四川大竹县)“湖广会馆,岁正 月十三及六月六日致祭。”l3 0l弱 盐源(今四JlI盐源 县)“十三,禹王宫大烛会。” 1J%潼南(今重庆潼南 清代l ̄Jll地区湖广会馆的产生与社会整合 区)“是月(正月)十三称禹王生日,湖广来侨之民演 戏剧而祀。” ̄32153a同时仪式的定期举行有助于保持 湖广移民群体的历史记忆,“建禹王宫于东关之外, 岁时祭享,无忘明德。”[ 。 明 除开定期的节日活动外,会馆还建义学,满足同 乡人士后代的求学科举要求,如夔州府(今四川I、重 庆两省市万源、达州、梁平等地)“东里温塘井禹王 宫内,义学一所,每年延师束修,钱五十千文,绅士胡 洪达、彭厚载二人管理”。“东里榨井坝禹王宫内,义 学一所,每年延师,束修钱五十千文,绅士吴大勋、章 元亮、张翠山三人管理。” ]】%不仅在会馆内设立义 学,还设置专人管理,可见其管理制度较为完备。一 些地方也设置了书院或学堂,如遂宁(今四川遂宁市) “宝善书院,在城内禹王宫,楚人自设,故名。” 鲫 涪 陵(今重庆涪陵区)“长坝场禹王宫公立高等小学堂, 光绪三十二年陈荣之创设。”[3 ¨%荣县(今l ̄lJll荣县) “禹王宫,乾隆三十年建,有学堂。” 由此可见,湖广会馆不仅能通过节庆活动增进 同乡之间的凝聚力,而且能够通过兴办学堂、学校使 移民子女接受教育,实现由科举进入仕途,从而实现 移民在四川社会的阶层流动。 窦季良编著的《同乡组织之研究》对于会馆功 能的转化,进行了总结。“会馆旧的功能主要包括 丧葬、公祭、公庆、公宴、康乐、医疗、济贫、教育,托事 以及职业介绍,纠纷(纠纷包括同乡之间的纠纷以 及同乡与外乡人的纠纷)调解权益维护等项 目。”_3 会馆作为一种以家乡观念为纽带而建立的 组织,它首先应是一个地域文化的集中表现,通过这 种组织在异域的移民社会中明确了本团体的社会地 位,同时也借助会馆展开同土著文化以及别的地域 文化的对等交流。[ ] (二)会馆与外部移民社会的交流、整合 初到四川,湖广移民势单力薄,需要借助会馆立 足,增进移民团体的凝聚力。当发生同土著居民以 及其它移民之间的矛盾,而自身又无法解决时,湖广 会馆便发挥了它沟通、调解的作用。 1.同当地土著居民 清代,大量外来移民进入到四川,他们不仅在城 镇,也深入农村。由于这些外来移民多数将经济利 25 《三峡论坛))2017年第4期,总第312期 益作为行为的出发点,所以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同土 著居民的矛盾。 盯土著居民同湖广移民之矛盾在 清代史籍中多有记载,而湖广移民占四)q#l-来移民 的多数,因此纷争矛盾更是难免,“川省遂大半皆秦 楚之民杂处,因而欺隐侵夺,纷争告诘,遂无已 时”。_40] 。如《清文献通考》载:“湖广人川之人每与 四川人争讼,所以四川人甚怨湖广之人,或有将田地 开垦至三年后,躲避纳粮,而又他往者”l4ll 拍。此处 四川人应指四川地区的土著居民,为了逃避纳粮,只 得另谋他处。《隆昌县志》载原籍湖广的董子能应 朝廷的号召,前往四川垦殖,“携家人川,路过广安, 遇同乡友三十余人,悲啼一处,子能就问日:尔等生 来必得乐土安居矣,何尚仓皇失所如此?众告以报 垦斯土,已经栽插一年,忽被豪衿何某者霸占,欲将 我辈尽行驱逐,因此含冤未伸。”[42132a-b同乡人不可 能在如此环境中欺诈同乡人,故推测何某应是当地 土著,因此该事件应为一土著欺客的典型事例。 移民入川,不仅抢占了四川I地区的自然资源,也 抢占了科举取士的名额。因朝廷新政,允许人川之 民人籍,且在川参加科举。“新政毕举,请弛客民人 籍之禁,谓土客相争,每客强土弱,而客民人籍应试, 又为土民把持,请土客一体考试,以泯畛域。”l4 3l 科举名额上的纷争,使得不得不对移民地区的 科举取士作出调整。 郭沫若在其作品《童年》一文中,对自己的童年 生活有过生动的描述,其中便提及了自己所生活的 地方土客矛盾之尖锐。“杨姓是我们地方上的土著, 平常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地方上的主人,对于我们客 籍总是遇事难的。”在地方性的事务上土著杨姓 与客籍相互争斗,比如说办学,客籍人办了一个学 堂,那么杨姓也会跟着办一个。还有“譬如我们发 起了天足会,他们便要组织一个全足会。” 卜 客籍与土著做事对着干,客籍人把土著人的悲惨遭 遇当做“大快人心”的事,这都可见当时土客矛盾之 尖锐,而在同土著势力斗争时,移民的个体力量微不 足道,那么移民会馆就自然而然的充当了移民团体 一方代言人的角色。 2.同其它移民团体 除开土客之间的矛盾外,客客之间也存在着矛 26 盾。雍正二年(1728)管承泽上奏“当时朋名伙垦, 原未分界址,今欲立户而相互争讼,甚而始为人田 种,久之窥目间主人荒余田地私行报垦,交相控 告。” 虽然会馆成立之初是以乡情为纽带的组 织,它的首要职能是同乡内部的整合,但是移民社会 发展到后期,会馆仅仅发挥其内部整合功能是显然 不够的。清代四川是移民集中区域,因此形成了 “县属风习,乡市显异”_46  l的局面,因利益分配问 题所引发的各移民集团的矛盾冲突在所难免,因此 发展到后期,会馆组织便需要处理同其它移民团体 的关系,从而为构建整体的社会而努力。 会馆设立客长,总管日常事务。“客有客长,邑 之商贾湖广、江西二省人居多,各照省立长。”[47]12a 除开“客长”的称呼外,还有称呼“值年”或“会首” 的,而四川本地的首领则称“乡约”。清代四川有 “麻乡约”的组织,推测可能是湖广麻城籍移民会馆 首领的称呼。¨4 8l 清后期多数会馆都出现了合作的迹象,通过会 馆之间的合作共同应对来自移民社会外部的挑战。 当居民发生矛盾时,会馆客长会出面调停。如邛崃 县“客籍居久人多,建五省会馆,立五省客长……湖 广会馆在城隍庙前……号三楚公所,主祀夏禹王 ……凡铺户居民人等小有牙角,即会五省客长,四街 街保评议是非。”_49J如 ‘街保”为乡里组织,而会长 是移民团体组织会馆的代言人,可见这两种不同性 质的组织在处理乡村社会的矛盾时正在趋向合作。 各省移民还会以会馆为单位共同组织、参与公 共事务。如德阳五省会馆在节庆时共同举行庆祝活 动,“立春先一日,迎春东郊。五省会馆各醵钱,扮 故事一台,名日社火。共五台,台各两人。” 0_" 到 了中元节,“六省会馆各雇浮屠,设孟兰会,扮铁围 城,血河诸像,使礼佛者合掌唱佛偈绕行其中,谓之 破血河城。” 叫 还有如合作办学,金堂县(今四川金堂县)“安怀 书院,在县治东淮口镇,同治四年举人邓林,监生唐世 丰等协议创设,每年五省会馆各捐钱五千。 I_ 邛崃 县(今四川邛崃市)“高场公立国民学校,清光绪三 十二年开办……设常年经费……五省会馆帮 款。”l5 ]l 奉节县(今重庆奉节县)“敬梓义学、东来 义学,在城内,二学系五省客长……等公设。” 53  _除合作办学外,还参与社会福利事业,如绵阳 “育婴局有二,一系清光绪十六年州牧刘南任内创 始,开办仅四十名,局设城隍庙内,由城隍火神庙及五 省会馆分担。” J1“蓬州(今四川蓬安县)“一养济院地 基,系楚省各会首等,具禀捐施案存工房。”_55 在清后期,随着各会馆为代表的移民团体彼此 交往的增多,四川各会馆逐渐趋向联合。在大竹县 原有楚、湘、粤、赣、闽五籍之人,开始时各建会馆,互 不统属,而到了光绪五年(1879)则设立“五馆公 所”,“立五馆公所,以团结之,公所职员由五馆举人 充当,地方公务即由公所职员各就本馆举人充当,藉 资联络,而昭平允。”[5 J】。。成立五馆公所之后,各省 间隔阂渐消除“成立五馆公所,省界畛域藉以消 融。” J5 灌县(今四川都江堰市)开始也是会馆林 立,同样发展到后来总称为“七省会馆”,“所谓七省 会馆,是旧以客长轮总之,享荐各有其时焉。”_5 BⅢ 经过长期的整合,移民社会呈现出比较融洽的 氛围。如时期的中江县(今四川中江县)“先至 者或态睢自雄,今则靡相龃龉,互通婚姻,欢洽大和, 无复南人来土之患也。”_5 9_n 在清初大足县(今重庆 大足区)移民开始时也是各从其俗,但是到了后来 “婚媾互通,乃有楚人遵用粤俗,粤人遵用楚俗之变 例”。[60]337 经济利益一方面是移民团体矛盾产生的原因, 另一方面又是促成彼此走向合作与融合的动力。经 济与社会的力量无时不在削弱各种地缘组织原有的 畛域观念,共同的经济利益促成超地缘的业缘结合, 长期的全面接触促成土客、客客之间的社会同 化。 6I_“ 而移民会馆后期的彼此整合很大程度上便 是出于经济利益更大化的考虑。 (三)与权利互动 会馆的逐渐融合,不仅是移民社会内部和外部 的整合,到了清末,融合之后的会馆逐渐取代了 在县以下基层政区的行政管理职能o[62]329会馆的客 长与地方的团总、保甲一起构成了地方的县下治理 体系。当会馆的功能体现出一定的历史进步性时, 会馆组织便会被统治者们所利用,将其作为维护自 己合法权益的统治工具。_6 J1∞面对移民社会的复杂 清代四川地区湖广会馆的产生与社会整合 性和流动性,原有的封建管理收效甚微,而会馆 这一自发产生于移民社会中的组织,不但不会威胁 到统治,反而能发挥其多方面的社会整合效力, 这种趋势在后期愈发的显著。不用额外的付出,却 能获得如此大的效益,这是当时所喜闻乐见的。 鉴于此,与湖广会馆的关系相处融洽,且逐渐实 现了二者之间的良性互动。 首先是体现在会馆对、行为的支持,而 以此途径获得支持,这也是会馆能够存在的前 提。四川巴县(今四川巴中市)有一名叫江宗海的 湖广人,因为声誉显著,他被推举为两湖会长,凭借 会长身份督办团练,“宗海治商有声誉,被推为两湖 客长,太平军兴蜀接湘鄂,亦汲汲谋防堵,宗海以客 长奉令督办川东团练。” 还如天全州(今四川天 全县)移民“客长”的权威十分重要,“凡有命案重件 ……客长权柄最大,胥吏往拿案犯,非客长同去不能 得手。”[48] 可见客长的势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 了地方官吏,成为乡村社会治安的主导力量。 其次,地方,尤其是原籍湖广但游宦四川的 地方也帮助会饴发展。荣县湖广会馆最初在城 东南隅,为雍正时期刘宗贤所创,乾隆中由武陵县令 曾承谟将会馆迁移到另一处,但是修建不及时,到嘉 庆七年(1802)楚人许源莅任时还未竣工。许源说: “公余率众乡人往谒之”,但见其“空殿数楹,香烟冷 落,阶前荆蔓丛生”,甚是寥落。八年(1803)春,许 源“捐俸为倡”,会馆终于得以落成。_6 同样的情 形也见达县(今四川达州市)的禹王宫,嘉庆年间, 该馆因“庙后楼过高”被下令拆除。道光初,楚籍县 令胡氏“目睹未完情形,力劝城乡。乡人踊跃输将, 汲汲动工”。同治年间,另有两位湖广籍知县先后 “劝募寄籍绅士,筹款募捐,培修之”。L27】2 在清代四 川地区修建湖广会馆时,多由当地做碑文记载 此事。如石柱厅同知王萦绪做“大禹庙碑 记” ”卜挖 、铜梁县县令韩清桂做“虎峰场禹庙碑 记”_6 J7 、渠县邑侯王蔺三做“琅琊场补修禹庙 碑记一首”。[ ]他“ 再次,地方官帮助修缮会馆不仅是因为部分官 员受乡情的驱使,更是出于维护当地社会秩序的考 虑。如屏山县(今四川屏山县)的栗沱禹王宫,光绪 27 《三峡论坛))2017年第4期,总第312期 二十三年(1897)时知县张九章重修,一方面是鉴于 大禹是被列入官方正祀,而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屏 山是少数民族地区,治理困难的缘故。修缮后的会 馆“每岁藉此作赏夷公所用,塞其耳目。因凭禹之 神灵,俾边氓共和,神奸不逢。”_69 I 这样一来,禹王 宫就由“私祀”变成了“官祀”。 地方官对会馆的祭祀和朝贺在其它地区也存 在,如越篙厅(今四川越西县)禹王宫“嘉庆二年 (1797)重修,有碑记,光绪二十八年(1902)六月六 日,同知孙锵,率绅民行礼于此。” 。 从“国家”与 “地方”关系角度考虑,这种现象之所以会出现,在 很大程度上得力于乡土神所具有的相对稳固的地域 性社会根基,从而使得地域性神祗的地位得以提升。 而另一方面,随着它们被纳入官方祭祀范围,政 府也得以在象征性层面上加强对地方的控制,通过 这种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又弱化了乡土神的地域色 彩,使其兼具超地域的可能。[7l_加 三、小结 湖广会馆是明末清初伴随湖广移民移居四川而 创设的,是湖广人士在移居地建立的一种社会组织, 它不同于一般的公馆或者商业性会馆,在正史中少 有论及,而在明清地方文献中则保存较为完整。 会馆作为民问自发性组织能够在不同时期调整 和转换自身的角色,有效地发挥社会整合的功能,这 根源于会馆本身的属性以及与当时大的时代背景。 从会馆本身而言,会馆的创立者们多把建立有序的 社会秩序作为自己的目标,这样的结果既可为自己 带来政治经济利益,也切合对社会稳定的愿望, 因而会馆的自发设立既具备了内驱力,又有外在的 合理、合法性。传统的封建社会管理,仅适用于 管辖安分守己的民众和户籍严明的稳定社会,且行 政的完善仅限于县级及其以上政区,县以下的 基层社会则要通过氏族、宗庙等势力来管理。这种 管理模式在一般情况下还能收效,但就当时的时代 背景看,明清之际随着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原有的 社会管理机制不能再适用于新的社会形势,社会管 理出现了危机,同时以“湖广填四川”为代表的社会 28 人口流动又倒逼着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思考管理 社会的新的有效途径。[621347 此时,地域性的会馆成为对流动人口实行有效 管理的最佳社会组织。它不仅仅能凝聚同乡情谊, 整合同乡移民内部,而且能够整合本乡民众同土著 以及其它移民团体之间的矛盾,甚或逐渐担当起基 层管理者的角色。 总而言之,湖广会馆是伴随明末清初移民浪潮 而产生的特殊社会组织,它在社会变迁中扮演了不 可或缺的“调节器”角色,一定程度上也是社会变迁 和演进程度的表征。它的产生、发展和变化包含了 移民团体、封建官绅、商人以及其他社会阶层对变迁 社会的逐渐适应,也见证了基层有序社会的自觉构 建以及政权之外的自立自治精神的逐步形成。 注释: [1]《四川通志・户口》(卷五上),《文津阁四库全书》, 商务印书馆,2005年。 [2]《温江县志・民政・户口》(卷三),温江县图书馆藏本, 1921年。 [3]《安县志・食货・户口》(卷二十六),石印本,1933年。 [4 J《资州直隶州志・食货志・户口》(卷七),《上海图书 馆藏稀见方志丛刊》,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 1年。 [5]《太平县志・户口》(卷三),光绪十几年(1893)刻 本。 [6]《金堂县续志・食货志・户口》(卷三),1921年。 [7](清)《皇朝经世文编・兵政十三・山防・三省山内边防 论三・安流民》(卷八十二),《近代中国史料丛刊》, 文海出版社,1987年。 [8]曹树基:《中国移民史》(第六卷),福建人民出版社, 1997年。 [9](清)《东华录・康熙四十九年》,《近代中国史料丛刊 三编》(第九十六辑),文海出版社,2006年。 [10](清)《平定三逆方略》(卷五十),《中国西南文献 丛书》(第五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009年。 [11](明)王世性:《广志绎・西南诸省》(卷五),中华 书局,1981年。 [12]《嘉定府志・艺文志》(卷四十五),同治三年(1864) 刻本。 [13](清)《文献通考・职役考》(卷二十一),王云五主 编:《万有文库》(第二集),商务印书馆,1936年。 [14](清)《清通典・食货》(卷九),王云五主编:《万有 文库》(第二集),商务印书馆,1935年。 [15](清)《文献通考・户口考》(卷十九),王云五主编: 《万有文库》(第二集),商务印书馆,1936年。 [16]王笛:《走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 (1644—1910)》,中华书局,2001年。 [17]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明清史料》(丙编), 商务印书馆,1936年。 [18](清)《皇朝经世文编・户政九・垦荒与屯梳》(卷三 十四),《近代中国史料丛刊》,文海出版社,1987 年。 [19](清)严如煜:《三省山内风土杂识》,《丛书集成初 编》,商务印书馆,1936年。 [20]蓝勇:《西南历史文化地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7年。 [21]《安县志・礼俗・声音清浊》(卷五十六),石印本, 1933年。 [22](清)《乐至县志・地理志・风俗》(卷三),《中国西南 文献丛书》(第十四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O03年。 [23]刘正刚:《清代四川的广东移民会馆》,《清史研究》, 1991年第4期。 [24]《富顺县志・坛庙》(卷四),1921年刻本。 [25]《大足县志・方舆下》(卷二),成文出版社,1976年。 [26]《重修什邡县志・礼俗・会馆主神》(卷七下),1929 年重印。 [27]《达县志・礼俗门・庙祠・知县易崇阶重建禹王宫 序》(卷十),1938年铅印本。 [28]谭红主编:《四川移民史》,巴蜀书社,2006年。 [29](清)《城口厅志・艺文志・禹王碑记》(卷二十), 道光二十四年(1844)刻本。 [30]《大竹县志・祠祀志》(卷三),成文出版社,1796年。 [31](清)《盐源县志・风俗》(卷十一),光绪二十年(1894) 刻本。 [32]《潼南县志・杂记志第十・风俗》(卷六),1915年刻 本。 [33](明)《内江县志・艺文志下》(卷四十八),《复旦 大学图书馆藏稀见方志丛书》,国家图书馆出版社, 2010年。 [34](清)《夔州府志・学校》(卷十七),《中国地方志 集成》,据道光七年(1827)刻本影印。 [35](清)《遂宁县志・学校》(卷二),光绪五年(1879) 清代四川地区湖广会馆的产生与社会整合 刻本。 [36]《涪陵县续修涪州志・建置志・书院》(卷五),1928 年铅印本。 [37]《荣县志・社祀》(卷十一),1929年刻本。 [38]窦季良编著:《同乡组织之研究》,正中书局,1936 年。 [39】王日根:《明清民间社会的秩序》,岳麓书社,2003 年。 [40]《宫中档雍正朝奏折・雍正四年四月二十六日》(第五 辑),故宫博物院,1978年。 [41](清)《文献通考・田赋二》(卷二),王云五主编:《万 有文库》(第二集),商务印书馆,1936年。 [42]《隆昌县志・艺文・传》(卷三十六),同治元年(1862) 刻本。 [43]《绵阳县志・人物》(卷七),1932年刻本。 [44]杨芳选编:《郭沫若作品精选・我的童年》,长江文 艺出版社,2007年。 [45]《宫中档雍正朝奏折・雍正六年二月初六日》(第九 辑),故宫博物院,1978年。 [46]《重修广元县志稿・礼俗志二・风俗》(第四编第十 五卷),1940年铅印本。 [47]《峨眉县志・保甲》(卷三),乾隆五年(1740)刻 本。 [48]蓝勇、黄权生:《“湖广填四川”与清代四川社会》,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 [49]《邛崃县志・建置志上・庙祀篇四》(卷二),1922年 铅印本。 [5o]《德阳县志・风俗》(卷十/k),同治十三年(1874) 刻本。 [51]《续金堂县志・政事部上・学校志》(卷七),同治六 年(1867)刻本。其中“会”推断应为“费”。斗是 和市都是古代计量单位。岁修指每年有计划的维修。 [52]《邛崃县图志・学校志・国民学校》(卷四),1922年 铅印本。 [53]《奉节县志・学校》(卷十八),光绪十九年(1893) 刻本。 [54]《绵阳县志・建置・公署》(卷二),1932年。 [55]《蓬州志・艺文篇・洪运开养济院碑文》(卷十五), 光绪二十七年(1897)刻本。 [56]《大竹县志・建置志》(卷二),成文出版社,1976年。 [57]《大竹县志・职官志》(卷七),成文出版社,1796年。 [58]《灌县志・礼俗志》(卷十六),1933年铅印本。 29 《三峡论坛))2017年第4期,总第312期 [59]《中江县志・风俗》(卷二),1936年铅印本。 [6O]《大足县志・风俗》(卷三),成文出版社,1976年。 [61]何炳棣:《中国会馆史论》,学生书局,1966年。 [62]王日根:《中国会馆史》,东方出版中心,2007年。 [68]《渠县志・碑志类上》(卷十二),成文出版社,1976 年。 [69]《屏山县志・祠祭志・私祀》(卷下),1931年铅印 本。 [63]王Et根:《明清会馆与社会整合》,《社会学研究》, 1994年第4期。 [70]《越侮厅全志・寺观志》(卷二十),成文出版社, 1968年。 [64]《巴县志・人物》(卷十),1939年刻本。 [65]《荣县志・艺文志》(卷三十四),光绪三年(1877) [71]王东杰:《“乡神”的建构与重构:方志所见清代四 川地区移民会馆崇祀中的地域认同》,《历史研究》, 刻本。 [66]《补辑石柱厅新志・艺文志》(卷十),道光十三年 (1843)刻本。 [67]《铜梁县志・艺文志二》(卷十二),光绪元年 (1875)刻本。 30 2008年第2期。 责任编辑:黄祥深 文字校对I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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