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中 “连Ｖ都／也ＶＰ’’的否定形式 口肖晓 摘要： “连Ｖ都／也ＶＰ”构式是汉语连字句的一个小类， Ｖ表示动词，ＶＰ表示动词短语，后件ＶＰ重现前面动词ｖ。在表 达上，肯定形式只占少数，而否定形式在使用频率上占优势。 进一步对其否定形式进行解读，共有“不ＶＰ”“没（没有） ＶＰ”“Ｖ不Ｃ”和其他格式四大类。 关键词：连都／也动词否定 一、引言 为两类，首先看第一类，即动词前面只有这些否定词，而 后面没有任何成分。 （５）ａ．陈后主正跟宠妃、文人们醉得七颠八倒，他收 “连”字句历来是学界研究的热点。本文就连字句其 中的一个小类，即“连Ｖ都／也ＶＰ”构式，对其否定形式进 行分类。如： 到警报，连拆都没有拆，就往床下一丢了事。（《中华上下 五千年》） （１）我刚开始打球时，没人预到我能打／Ｎ．ＮＢＡ。我自 己连想都没想过。（姚明 我的世界我的梦》） ｂ．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去后，那只蜜蜂还会来找他的 前件Ｖ为动词“想”，后件ＶＰ中重复这～动词。现代汉 他连躲都没法子躲。 （古龙 陆小凤传奇 ） 语中的“连Ｖ都／也ＶＰ”构式的后件ＶＰ，几乎都是否定形式， ｃ．连公孙止武功这等高明也给她射瞎了右眼，郭芙别 而肯定式很少。 说抵挡，连想躲避也没来得及想。（金庸（（神雕侠侣 ） 高桥（１９８７）在对“连……也／都……”格式后面是肯 还有一种格式是在动词前面不仅有“没（有）”“没 定还是否定进行解读时，分析了四种情况，在分析第三种 法”这类否定词，后面还有其他成分，如体标记词、语气 情况时指出： “连”后出现一个单音节动词时，句子也多 词、宾语等： 用否定式，但也有肯定句式。如： （６）ａ．批量生产高技术产品是件新鲜事，他们中的大 （２）“他生长在武术世家，许多招式连看也看会 了。” 多数人连见也没有见过。（《人民日报》１９９４年第４季度） ｂ．以这样的水平，不要说夺金牌，简直是连比都 没法比了。（《１９９４年报刊精选》） 在搜集语料时，还发现了以下例旬： （３）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学校－＿菜场一家，毫无个 （（定数 ） Ｃ．电视台的播音员，拿着公报，连看都没看一眼， ２００４年新闻稿） 人兴趣和爱好，连看新闻也都只看看国际新闻而已。（方方 就开始对着镜头读了起来：马拉多纳离开医院了。（新华社 ｄ．假若弄到那个程度，我连救都没法救你们！（琼 这一构式的肯定形式还是有的，只是数量较少。后件 瑶 烟锁重楼》） ＶＰ的否定形式有许多格式，我们有必要对其否定形式进行 其中，例（６ａ）、例（６ｂ）是加体标记词“过”和语气词 分类。 “了”。需要注意的是，一般不接“着”，因为该构式所 二、后件ＶＰ否定形式分类 表示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与“着”表示进行体有冲突。 赖先刚（１９９０）将ＶＰ的否定形式分为不ＶＰ、没ＶＰ和Ｖ不 例（６ｃ）是在动词后面接补语构成动补结构“看一眼”。例 Ｃ（Ｖ带否定补语）三类，加上对“也”“都”的选择，共 （７ｄ）是在动词后面加宾语“你们”组成“救你们”的动宾 （４）连走都走了，还说那么多。（引自王圣博） 将“Ｖ＋也（都）＋ＶＰ”的否定形式分成了三大类，六小类。 在赖先生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我们将“连Ｖ都／也ＶＰ”构式 的后件ＶＰ否定形式分为以下几类： （一）“没（有）ＶＰ”格式 “没（有）”后还经常接一些词构成“没法”“没来 结构。 （二）“不ＶＰ”格式 否定词“不”后经常接能愿动词，如表可能的“能” “会”，表示必要的“要”“该”，表意愿的“敢”“愿 （意）”等，从而构成“不能”“不会”“不要”“不 孚 艺 得及”等结构，我们将它们归为同一类。这一格式可细分 该”“不敢”“不愿（意）”等结构。在这些词后面直接董 ２０１３．０８ 接光杆形式动词，不再接任何其他成分。 连感激也感激不动了。（汪曾祺《看水》） 能用“Ｖ不Ｃ”形式表示否定的动词，基本是动作行为 动词，也不排除是心理活动动词的可能性，如例（１２ｂ）。 （７）ａ．结果扭伤了腰，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 （《１９９４年报刊精选 ） ｂ．陆小凤叹道： “这种人做的事，本就没有人能 （四）其它格式 想得通的，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古龙 陆小凤传奇》 还有既不用“没（有）”“不”表否定，也不符合“Ｖ ｃ．这问题陆小凤连想都不敢想，再也没有勇气去 不ｃ”否定形式的，我们将其归为其他类。例如： 看第二尊佛像。 （古龙《陆小凤传奇》） （１ ３）它马上就会冒出水来，我熬得住。你非熬下去 与“没（有）”ＶＰ格式一样，“不ＶＰ”格式也有在主 不可。连提也别再提了吧。（翻译作品 老人与海》） 要动词前加否定成分，动词后接语气词、宾语、补语的第 （１ ４）一个块头很大的顾问要当众显示一下臂力，用 二类。 （８）８．今年，我怕连插秧也不能插了。”（柔石 为 奴隶的母亲 ） 尽全身之力，狮子连动也未动涨得脸通红。 （（（读者》合 订本） （１ ５）薛冰道： “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古龙 ｂ．女儿就说：医生，无论用多少血，你老只管从我 陆小凤传奇》） 身上抽，你老连问都不必问我……（ 作家文摘 １９９５Ｂ） （１ ６）“反正，这都只是幻觉而已，骗不了我的！” ｃ．一只狗趴在屋檐下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一眼，连 他对自己说： “我连喊都来不及喊，他就会发现我，把我 叫也不愿叫一声。（ 作家文摘》１９９６Ａ） 抓起来。……” （翻译作品 魔戒一３ ） 例（８ａ）是在动词后加了语气词，而例（８ｂ）是在动词后 例（１３）是用否定词“别”表否定的，例（１４）用否定词 接宾语构成的动宾结构，例（８ｃ）是动补结构。 “未”表否定，而例（１５）和例（１６）分别用的是“懒得”和 除以上两类外， “不ＶＰ”中还有比较特殊的一类，即 “来不及”表否定意义。 “不让”“不带”“不曾”等。 三、总结 （９）ａ．司徒刚面如死灰，大声道： “你……你连死都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连ｖ都／也ＶＰ”，既有肯定形 不让我死？”（古龙《陆小凤传奇》） 式，又有否定形式，经过统计，否定形式的句子比肯定形 ｂ．只要他没有别的路可走，那么他准会不假思索 式的句子数量要多，使用频率要高。通过以上对其否定形 地掐死她，连叫都不让她叫一声！……所以我也……学这 式的进一步分类，我们对此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无论是 个权威的样……不再思索…… （翻译作品《罪与 对学习还是汉语教学，都具有指导性意义。多否定式，究 罚》） 其原因是由于连字句多表示周遍意义，而“连Ｖ都／也ｖＰ” （１ ０）ａ．我如今对这事业，成功啊。咱不做这梦。 中的动词Ｖ多表示最自然最常发生的动作行为，通过否定最 你看我琴没有，挂着呢。我连碰都不带碰的。你信不信？ 小量而达到表示周遍意义的目的。 （电视电影《北京人在纽约》） ｂ．说得好好的事情，说变就变，连商量都不带商量 参考文献： 的。行为方式就像个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 （电视电 ［１］崔希亮．讨论关联形式“连……也／都……”的多重语言信息 影（《中国式离婚》） ［Ｊ］．世界汉语教学，１９９０，（３）． （１１）ａ．到自己老了才去，因为他发现印度还有许多 ［２】崔永华．“连……也／都……”句式试析［Ｊ】．语言教学与研究， 可供写作的题材，吉百龄连碰也不曾碰过。（《读者 合 １９８４，（２）． 订本） 【３］高桥，弥守彦．关于“连……也／都……”格式的一些问题［Ｄ］． ｂ．突然走近我们身边，把我们带到另外一个山坡 第二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论文集，１９８７． 顶上，叫我看到从前连想都不曾想过的许多东西。 （Ⅸ作 【４】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Ｍ】．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 家丈摘》１９９７Ｃ） ［５］洪波．“连”字句续貂［Ｊ】．语言教学与研究，２００１，（２）． 例（９）中的否定词“不让”后面一般带人称代词，再 【６】赖先刚．句法结构“ｗｇ（都）＋ＶＰ的否定形式”【Ｊ］．四川师范大 接动词。例（１０）中的否定词“不带”后接动词，且动词 学学报，１ ９９０，（４）． 后一般要带“的”。例（１１）中的否定词是“不曾”，表 【７］刘丹青，徐烈炯．焦点与背景、话题及汉语“连”字句［Ｊ］．中国 示过去发生的事，因此在动词后一般要接“过”。 语文，１９９８，（４）． （三）“Ｖ不ｃ”格式 ［８］李文浩．作为构式的动词拷贝型“连”字句［Ｊ】．华文教学与研 上面两种格式都是否定词位于动词前，接下来看否定词 究，２０１０，（３）． 置于动词后面，并且在否定词后加补充成分的例句。如： ［９］王圣博．讨论“ｗｇ／都ＶＰ”的构造特征及其“也” “都”的表 （１ ２）ａ．身上尽是汗水，衣衫满是泥水，从钻台下钻 达功用【Ｊ】．汉语学习，２００８，（５）． 出来，还是腰疼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１ ９９４年报刊精 ［１０］张伯江，方梅．汉语功能语法研究［Ｍ】．南昌：江西教育出版 选》） 社，１９９６． ｂ．偶尔也会有一些事情在意想不到的情形下，突 ｎ１】张旺熹．连字句的序位框架及其对条件成分的映现【ｊ】．汉语学 然向你迎面而来，真是连躲也躲不掉。（张佐良《周恩来 习，２００５，（４）． 的最后十年））） Ｃ．大系统若不化，小系统根本就没办法，连 改良都改良不了。（报刊《读书 ） ｄ．但是他自己觉得那感激的劲头很不足，他困得 （肖晓安徽芜湖安徽师范大学丈学院２４１００３） ２Ｏｌ３．０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