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００２年ｌ１月 第２９卷第６期 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ｕｂｅ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ｈｉｌｏ￣ｈｙ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Ｎｏｖ．。２００２ Ｖｏ１．２９ Ｎｏ．６ 民营化——中国乡镇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 孙友祥 （湖北大学法学院，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６２） ［摘 要］乡镇企业改制实践的不断深化，迫切需要研究隐藏在其表面特征背后的内在规律。本文从企 业合约的不完全性出发，探讨最优的企业所有权安排的内在规律，明晰我国乡镇企业所有权安排的特征和 问题，提出民营化是乡镇企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关键词］乡镇企业；不完全合约；所有权安排；民营化 【中图分类号］Ｆ３２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４７９９（２００２）０６－００３７－０３ 乡镇企业正在进行着一场引人注目的企业 与交易有关的所有未来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各 所有权结构调整。与以往的改革不同，当前企业 改制的显著特征是其所有权易手，即企业所有权 从手中转移至企业管理人员的手中。这一所 有权变更性质的改变，就是民营化。 一种状况下合约当事人各自的权利和责任。合约当 事人只是按照合约条款进行个体的活动，各种合 约行为都能得到相应补偿。所有的权利都具化在 合约上，所有的“收益权”和“控制权”都合同化 了，没有“剩余”存在。这就是说，如果合约是完全 的，就不存在所谓的“剩余索取权”和“剩余控制 权”，从而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企业所有权”问题。 但是，在不完全合约情况下，当不同类型的财产 、企业所有权安排与企业不完全合约性 格罗斯曼和哈特明确将企业定义为不完全 合约。事实上，关于这一思想，科斯在１９３７年就 进行过探讨。科斯认为企业之所以能节约交易费 用，是因为“在企业内，市场交易被取消”，市场交 （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作为参与人进 入企业时，由于外在世界的复杂性、不确定性，原 初合约不能也不可能完全说明每个当事人在什 么情 冠下干什么和得到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 易的“一系列的契约被一个契约替代了”。这个契 约，被我国经济学界称之为“市场的企业合约”。 关于契约的特点，科斯还写道：“契约中的所有陈 述是要求供给者供给物品和劳务的范围，而要求 供给者所做的细节在契约中没有阐述，是以后由 购买者决定的。”这就是说，企业合约是权利义务 企 所有权问题出现了。谁拥有企业所有权谁就 决定了合约各当事人在事后利益多少的分享。 科斯开创的企业合约理论的要义主要包括： 企业的合约性、合约的不完全性以及由此导致的 所有权的重要性。企业合约的不完全性不仅意味 所有权总是存在，而且意味着拥有所有权的重要 性。这就要强调企业所有权安排问题，即剩余索 取权和剩余控制权在企业内的分配。 条款事前没有约定，买方有权在合约过程中追加 规定的一种特别合约。相比较而言，市场可以算 是一种完全合约，而企业则是一种不完全合约。 企业所有权是指企业的剩余索取权与剩余 控制权。剩余索取权是相对合约收益权而言的， 指的是对企业收入在扣除所有固定合约支付的 余额的要求权。剩余控制权指的是在合约中没有 怎样配置才算是最优的企业所有权安排呢？ 一要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的对应。企业 特别规定的活动的决定权。 在完全合约情况下，合约完全规定或描述了 ［收稿日期］２００２－０１—２２ 的剩余索取者是企业风险的承担者，因为剩余是 不确定的，没有保证的，在固定合同索取被支付 【作者简介］孙友祥（１９６５一），男，湖北洪湖人，湖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价值论研究。 ・ ３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之前，剩余索取者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让拥有剩 余控制权的人相应获取剩余索取权，就是让他承 担他行为所产生的风险，从而激励他积极地作出 正确的决策。 二要让经营者拥有企业所有权。因为经营者 在企业中非常重要但又难以监督，在不确定的环 境里，经营者经营决策对企业效益的重要性不言 而喻，经营者的不良行为会给企业造成巨大的损 失，因此监督经营者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获得剩 余索取权，成为企业所有者。 三要将充当企业家的优先权或选择经营者 的权威赋予资本所有者。资本所有者的选择传递 了有关当事人经营能力的信息，只有那些愿意当 企业家而同时又拥有足够个人资产才能被称之 为合格的企业家，没有真正实现资本所有，就不 可能成为真正的企业家。理解这一点，对于理解 民营化是至关重要的。 二、乡镇企业所有权安排：特征与问题 从现有状况来看，我国乡镇企业所有权安排 很特别，共同特征有：（１）是企业所有者，掌 握最终控制权。直接任命企业经营人员，控 制企业利润分配、项目投资等重大决策权。（２）民 众以集体名义拥有企业资产所有权，而个人没有 财产权利。（３）企业经理受指派代理指挥和 监督团队生产，有一定控制权，但很不稳定，常常 受到干预。企业经理由直接监督，他没 有剩余索取权。可见，资本所有者与控制权（由政 府和企业经理拥有）分离，控制权界定不清（指政 府和企业经理之间），企业经理没有个人财产、没 有剩余索取权是我国乡镇企业所有权安排的最 大特点。 乡镇企业的这种所有权安排，曾经很好地发 挥了作为企业所有者的优势。但我们绝不能 就此认为这种安排是最优的。随着市场化进程的 加快，原有的优势逐渐削弱，经营者的作用 日显突出。过去被忽视的问题如今成了制约企业 发展的梗阻，而且是很根本的制度缺陷。在提出 怎样改制之前，我们先看看问题的关键所在。 首先看经营者的监督和激励问题。乡镇企业 中经营者是受直接监督。很显然，外部监督 对于激励经营者是没有多大效果的。经营者工作 的特点决定了监督他的最佳人选是他自己，但企 业内缺乏这样的自动监督和激励机制。经营人员 没有剩余索取权，也没有个人财产投人，因此经 ・３８・ 营者几乎没有任何经营风险，亏损的是人民的， 获利了上交给，企业盈亏对自己毫无影响。 这样就无法使经营人员一切从企业利益出发，他 很有可能利用监督的困难，为自己谋取各种 货币收入和非货币收入。现实中，经营人员利用 企业的财产进行私人消费甚至转移企业利润的 事时有发生。另外，控制权界定不清，经营人员决 策受干预过多，也不利于经营人员形成可靠 的努力预期，所有这些原因都导致乡镇企业经营 者的偷懒和侵占企业资产的行为出现。也就是 说，企业家不但没有受到激励为企业努力工作， 反而有可能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渔利。 再看经营者选择问题。这个问题经常被人忽 视并被认为不重要，这主要是观念上的原因。选 择经营者同激励经营者一样是企业的基本问题 之一。企业是在一个不确定的环境中运行，市场 利润是潜在的而不是事先给定的。企业可能获取 利润也可能遭受风险和损失。不确定性使经营者 在决定企业效益上起关键作用。他必须有敏锐的 眼光和正确的判断力，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获利 机会。相反，他的决策失误将导致企业的亏损和 破产。经营者在决定企业业绩中的重要作用意味 着选择合格称职的经营者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 关键。有才能的经营者可以使企业起死回生，充 满活力；而平庸者则将导致企业亏损和破产。但 困难的是，经营能力属于私人信息，是一个外界 不易直接观察的变量，也就是说经营者会隐藏信 息。资本是可以传递信息的。让资本所有者优先 担当企业家或选择经营者，可以产生出有能力的 经营者。但这在乡镇企业中显然办不到，我们的 企业是在彻底否认个人财产权的环境中产生的， 经营者是没有自己的财产的。乡镇企业经理人员 是由直接任命，而不是由真正承担风险的资 本所有者从竞争的经营者市场上选择，从而不可 能保证真正有经营才能的人占据经营者岗位。 三、“承包制”失灵与民营化 针对公有乡镇企业存在的问题，农业中实行 的家庭承包责任制的成功很自然地触发了改革 者的灵感——在乡镇企业经营中也实行承包制。 承包制是企业所有者（）和经营者就企业的 剩余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的划分而达成的合约， 以承包合约形式让渡部分企业剩余控制权 和剩余索取权给经营者。其基本的要旨在于为经 营者设立一个激励监督机制，使其获取的权利与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承担的责任达到最大程度的正相关，并以此来激 发经理人员的工作热情，提高企业效益。但如今 回头看，“经理承包责任制”是失灵的。承包制在 短期内确实提高了经营者的工作积极性，企业效 益也有所提高。也就是说，承包制对经营者在短 获得是不以个人财产做担保的，这样，就无 法区分企业家之间的优劣。况且也不是资本 所有者，在没有经营者市场的情况下，承包权的 给予具有一定的主观性、随意性。可见，承包制很 难确保承包人都是有经营才能的企业家。这也是 承包制企业不能长期生存的原因。承包制失灵 了，它只解决了经营者短期激励问题，而经营者 期激励上是成功的。但同时，承包制带来了许多 新的问题，显著的问题是企业短期性行为过多， 企业资产使用过度，以及“内部人控制”问题严重 长期激励和经营者选择问题却远未解决好。造成 企业效率低下的关键原因在于其不合理的所有 权安排无法产生真正的企业家。企业的经营人员 等。这些都表明经营者的长期激励问题还没有解 决。对于经营者选择问题，承包制更是为力。 承包制的实行，企业经理获得了一定的剩余 索取权。经营者可以获得自己追加努力的收益， 多一份努力便多一份收获。这确实激发了长期没 由任命代为管理企业，他们不承担真正意义 上的经营风险。这样一来，一方面经营者激励不 足，他不但没有激励努力作出正确的决策，相反 有剩余收益权的集体企业经理们的工作热情，他 们开始跑市场、找机会、抓生产、重管理，很快使 企业效益大增，经理个人也获得许多好处，地位 上升了，收入提高了。但这些行为都表现出短期 性，对企业资产掠夺性地使用，不重视保养更新 还有动力利用权力为自己谋私利；另一方面，制 度框架内无法保证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占据企业 家位置。明确了国有中小企业存在问题的关键。 对于民营化就不难理解了。民营化就是要调整企 业所有权结构，让真正有能力、有资产的企业家 成为企业所有者。企业要生存、要发展，企业家至 关重要。民营化要改变企业没有企业家的状况， 从根本上解决阻碍企业发展的问题。民营化趋势 等，造成企业资产大量流失。究其原因，关键在于 承包经营者并没有以他的非人力资本担保签约， 承包制实际上是负盈不负亏的不对称合约。经营 者没有真正成为风险承担者，企业亏损影响他的 只是减少一点收人。控制权的增大，使得对 在乡镇企业改制中已不可逆转。经营者通过购买 和扩股的方式获取企业大部分财产所有权，他们 以自己的财产承诺来承担企业控制权，承担经营 经理的监督更加困难，经理会利用信息优势侵吞 企业资产，转移企业利润。承包制在解决经营者 长期激励问题上是失败的。经营者不可能正确地 实施控制权。 风险并索取剩余，成为新的企业所有者。在经营 者持股企业，资本所有权与企业所有权得到很好 地结合。当然，改制远未结束，但重要的是我们要 坚信民营化改制是乡镇企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责任编辑：朱建堂】 承包制也不能解决经营者选择问题。不是说 没有人来承包，承包企业对于企业的经理有很大 诱惑，很多人都设法去争取承包权。但这不能说 明获得承包权的人都是有经营才能的。承包权的 Ｔｕｒｎｅｄ ｏｖｅｒ ｂｙ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Ｔｈｅ ｃｅｒｔａｉｎ Ｗａｙ Ｆｏｒ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 Ｔｏｗｎｓｈｉｐ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ＳＵＮ Ｙｏｕ－ｘｉａｎｇ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Ｌａｗ，Ｈｕｂｅ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Ｗｕｈａｎ，Ｈｕｂｅｉ ４３００６２，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ａｄｖａｎｃ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ｓｙｓｔｅｍａｔｉｃ ｒｅｆｏｒｍ ｏｆ ｏｕｒ ｔｏｗｎｓｈｉｐ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ｗ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ｓｔｕｄｙ ａｎｄ ｆｉｎｄ ｔｈｅ ｉｎｎｅｒ ｂａｓｉｃ 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ｓ ｕｎｄｅｒｌｙｉｎｇ ｉｔｓ ｆａｃｉａｌ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Ｔｈｉｓ ｅｓｓａｙ ｂｅｇｉｎｓ ｗｉｈ ｔｔｈｅ ｉｎｃｏｍｐｌｅｔｅｍｅｎｔ ｏｆ ｔｈ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 ｉｎ ｏｒｄｅｒ ｔｏ ｓｔｕｄｙ ｔｈｅ ｉｎｎｅｒ ｂａｓｉｃ 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ｓ ｏｆ ｓｅｔｉｔ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 ｏｗｎｅｒｓｈｉｐ，ｔｏ ｒｅｖｅａｌ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 ｎｄ ｐｒａｏｂｌｅｍｓ ｏｆ ｓｕｃｈ ｋｉｎｄ ｏｆ ｓｅｔｔｎｇ．ｉＩｔ ｉｓ ｃｏｎｃｌｕｄｅｄ ａｔ ｌａｓｔ ｔｈａｔ ｉｔ ｉｓ ｔｈｅ ｃｅｒｔａｉｎ ａｎｄ ｒａｔｉｏｎＭ ｏｐｔｉｏｎ ｔｏ ｌｅｔ ｏＩｌｌ＂ ｔｏｗｎｓｈｉｐ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 ｔｏ ｂｅ ｔｕｒｎｅｄ ｏｖｅｒ ｂｙ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ｏｗｎｓｈｉｐ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ｉｎｃｏｍｐｌｅｔｅ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ｏｗｎｅｒｓｈｉｐ ｓｅｔｔｉｎｇ；ｔｕｍｅｄｏｖｅｒ ｂｙ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ｃｉｔｉｚｅｎｓ ・３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