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Ｅ 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及推进策略 王晓燕 （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３００） 摘要：本文从计价结算货币、储备货币以及境外流通等角度，分析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分析结果表明：目前人 民币使用主要集中在港澳地区和周边国家．人民币在境外的流通量和存量都较为有限，人民币国际化水平尚不高。为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我国应大力推进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加快推进跨境人民币投资、建立健全人民币回流机制、加 快建设人民币离岸市场、循序渐进推动金融开放。 关键词：国际货币体系：人民币国际化：跨境人民币业务 中图分类号：Ｆ８２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９０３１（２０１３）０６—００３８—０４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Ｏ０３—９０３１．２０１３．０６．０８ 货币国际化是指一国货币在发行国以外发挥交易 媒介、计价单位和价值贮藏功能的过程。在货币发展史 上，英镑、美元、德国马克、日元和欧元相继启动货币国际 （一）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货币使用情况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有力地推动了人民币在 国际贸易计价结算中的地位。在人民币贸易计价结算方 面，２０１２年全国各银行累计办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 务２．９４万亿元．约占对外贸易进出口总额的ｌ２．１％。在 跨境人民币投资方面，２０１２年全国各银行累计办理跨境 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２８４０．２亿元。其中，对外直接 ２５３５．８亿元。在开立银行账户方面，截至２０１２年末，境外 化进程Ｉ１】。２００９年７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在上 海、广州、深圳、珠海和东莞五个城市正式启动，标志着人 民币国际化步入实施阶段。随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 范围进一步拓广至全国范围，推动了越来越多的跨境贸 许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港澳地区人民币清算行、境外 易采用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货币。２０１０年８月，我国允 投资结算金额３０４．４亿元，外商直接投资结算金额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参加行等三类机构，以人民币投资 参加行在境内代理银行共开立人民币同业账户１５９２个， ０亿元：境外企业在境内共开立人民币结 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增加了境外银行将人民币纳 账户余额２８５２．入外汇储备货币篮子的意愿，推动了人民币向国际储备 货币方向迈进［２１。在此背景下，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也在不 算账户６１９７个，账户余额５００．２亿元 。 人民币在边境贸易中使用较为广泛。随着我国改革 断提升。为了解当前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状况，本文试图 开放的不断推进和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与区域经济融 从计价结算货币、储备货币以及境外流通等角度［３］，分析 合程度不断提高，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和地区的使用范围 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在此基础上，提出进一步推进人 不断扩大，被作为计价和结算货币普遍使用。其中，人民 币在边境小额贸易结算中使用较多。在我国与越南、泰 国、老挝、缅甸、朝鲜、蒙古、俄罗斯、尼泊尔等地边境贸易 民币国际化的策略。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现状 基金项目：本文获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１ＩＣＴＪ００３）、广东省教育科研“十二五”规划２０１２年度项目（２０１２ＪＫ０８３）的资助。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一ｏ４一ｌ６ 作者简介：王晓燕（１９７８一），女，内蒙古锡林郭勒人，经济学博士，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讲师。 ３８ ２０１３年第６期总第２９５期 旦 ！ 翌 垒 ！呈 妻墅委矍翌 塑矍篓！兀 鍪 中．均有不同程度的使用。广西和云南与越南、老挝、缅甸 等东南亚国家接壤，边境线绵延数千公里，民间贸易由来 已久．人民币在这些民间贸易中非常受欢迎。近年来，随 俄罗斯等国对人民币作为国家外汇储备表现出极大的兴 趣或已经增持。俄罗斯副总理兼财政阿列克谢・库德 林表示．以美元和欧元为主的外汇储备结构在中期不会 着我国边境贸易活动的日益活跃、人员交往频次不断的 币。 发生重大变化．但会增加一种新的储备货币——人民币。 备已经新增６０亿元人民币。在非洲，石油生产大国尼日 增加．人民币逐渐成为双边经贸往来计价结算的主要货 ２０１０年１２月，白俄罗斯国家银行宣布，该国国家外汇储 人民币已经成为内地与港澳地区贸易结算的重要计 利亚成为非洲第一个将人民币纳入国家外汇储备的经济 价货币。长期以来，内地与港澳经贸和人员往来的密切， 体。２Ｏｌ１年１０月。尼日利亚央行行长拉米多・萨怒西宣 带动了人民币在的流通使用。随着内地访港游客的 布，尼日利亚将继续推进其外汇储备多元化进程，决定将 激增。人民币在旅游消费中使用甚为频繁。由于人 其总额３３０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的５％～ｌＯ％从美元换成人 民币结算可以规避汇兑损失，以人民币结算的小额贸易 民币。在拉美地区，智利、委内瑞拉等国正在考虑将人民 和投资数额也在不断增加。随着人民币离岸市场发 币纳入外汇储备，巴西、阿根廷和玻利维亚等国表示愿意 展以及人民币回流内地渠道的拓宽，人民币资金池 购买人民币国债。 规模正在逐步扩大，为内地与港澳地区跨境贸易采用人 由于人民币尚未自由兑换，很难在国际上成为一种 民币结算提供了稳定的人民币来源。 硬通货。另外，由于我国资本项目管制，人民币离岸市场 人民币作为计价结算货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中使用程 规模尚不能满足境外人民币的需求，人民币可获得性存 度逐步提高。近年来，以人民币为计价单位的金融产品 在诸多不确定性。因此，主权国家在选择人民币作为外汇 在国际金融市场也时常出现，但规模较小。在国际债券 储备时往往顾虑重重，导致人民币难以对当前国际储备 市场方面，人民币离岸债券和熊猫债券发行正在积极推 货币体系产生影响。根据ＩＭＦ统计，２０１２年在全球已报 进。在外汇市场方面，以人民币计价的外汇交易成交量 告的外汇储备中，美元占６１．９％，欧元占２３．９％，英镑占 在世界外汇交易市场的份额有所上升，但依然很低。２０１０ ４．０％．Ｅｌ元占３．９％，瑞士法郎占０．１％，包括人民币在内 年４月．以人民币计价的外汇交易日均成交量占世界外 的其他货币仅占６．２％②。显然，人民币在全球储备货币体 汇交易市场Ｅｔ均成交量的０．９％，分别比２００７年、２００４年 系中的地位难以与美元、欧元、英镑、日元相提并论。 同期上升０．４和０．８个百分点④。 （三）人民币境外流通和沉淀情况 （二）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使用情况 人民币流通主要集中在与港澳地区以及周边国家在 随着我国资本项目逐步开放，人民币在跨境和投资 边境贸易、旅游和其他经济交往中，已经形成以港澳地区 中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广，人民币的国际地位正不断提升。 为中心、周边国家（地区）为外围的流通圈，并在流通圈内 人民币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央行和国际组织的认可．并被 形成了一定规模的人民币流量和存量。 作为储备货币已经或计划纳入外汇储备体系之中。 在港澳地区，港澳地区是人民币现金流量和存量最 人民币已经被部分国家（地区）作为外汇储备货币。 大的地区。目前，人民币在港澳地区经银行体系的流通途 长期以来，亚、非、拉等地的国家（地区）与我国经贸往来 径主要包括：存款、债券、兑换、汇款、银行卡支付、支票 密切，人民币在这些地区具有较好的声誉和认可度。目 等。在存款方面，人民币存款已形成一定规模，但相 前，越来越多的亚、欧、非、拉国家央行已经选择将人民币 对内地存款规模仍然相对较小。２００４年２月，银 纳入外汇储备体系。在亚洲，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等与 行开始接受人民币存款。随着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开展．香 中国有密切经济往来的国家已经宣布将人民币纳入储备 港人民币存款快速增长。２０１２年１０月末，人民币存 货币。另外，韩国、蒙古等国表示有意增持人民币资产。韩 款规模达到６５１７．２亿元．仅相对于内地人民币存款规模 国方面，韩国银行计划在中国场外债券市场购买人 的０．７１％。在债券市场方面，人民币债券市场初具规模。 民币债券，进一步推动外汇储备投资对象货币多元化。为 ２００７年６月，国家开发银行获准在发行第一笔人民 “超强人民币”时代的到来做准备［５１。在欧洲，俄罗斯、白 币债券。随后，人民币债券发行主体进一步拓宽．目 ①资料来源：国际清算银行．２０１０年ＢＩＳ报告（每隔３年报告一次）【Ｒ】．２０１０ ②资料来源：笔者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相关数据整理得出。 ２０１３年第６期总第２９５期 ３９ 《 ｌ９ｌ 鲰ｌＭＨｏＡｎ。ｔＮｈｌＡｙＮ 。ＮＡＮ Ｅ 前发行主体包括财政部、金融机构和企业。２００９－－２０１２ 跨境人民币投资的主要益处是：第一，有助于缓解人 年，人民币债券市场的发行规模分别为１６４．５亿元、 ４２４．３亿元、１０６３．２亿元和９４０．６亿元 越南是东南亚地区人民币被广泛接受和使用的主 民币升值及通胀水平过高问题。尽管我国现有的巨额外 汇储备有利于发展对外贸易、增强国家信用度，但同时也 是迫使人民币不断升值、国内通货膨胀高企的重要原因 采用人民币对外投资不但可以降低中国对人民币的需 求，抑制人民币快速升值；同时，还可以减少国家向国内 要国家之一。在越南境内，贸易、旅游、投资、、探亲 等交往中都不同程度地使用人民币．交通和购物可直接 使用人民币支付，流通较为广泛。中越间人民币跨境流 市场投放人民币的数量，缓解输入性通货膨胀。第二，可 通的渠道大致有四种类型：即边贸本币结算模式、经由 清算模式、地摊银行代收代付模式、现钞跨境流通 模式。由于现钞交易的便捷，加之边境贸易所特有的民 间性质，人民币现钞结算至今是中越边境贸易结算重要 方式之一．多见于边民互市贸易、旅游贸易以及部分地 下交易等结算。 在蒙古，人民币已经成为中蒙边境贸易的重要结算 货币。中蒙边境线长３２１１公里，共有对蒙古国开放的１：３ 岸１１个。蒙古国自然资源丰富。但轻工业发展滞后。中 蒙经济的互补性较强，两国经贸往来密切。随着双边经 贸合作和跨境投资的不断加强和人民币币值的稳中有 升．人民币作为交易媒介、贮藏手段和支付手段在中蒙 边贸、投资和非贸易领域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广泛，其认 可和接受程度不断提高．人民币现钞在蒙古国的跨境流 动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中蒙间的跨境人民币流通主要通 过三种模式：即通过账户行办理结算、通过人民币现钞 结算、通过银行卡结算。 二、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主要策略 （一）大力推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 ２００９年以来，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地域范围在 逐步扩大．而使用人民币结算的企业范围也在不断增 加，使货物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有了更大的发展，也使 更多的企业有机会规避汇率风险。跨境人民币贸易结算 不仅扩大了人民币运用的渠道，也有利于人民币走向国 际化。 目前．我国与港澳地区、东南亚和蒙古国的边境贸 易中采用人民币计价比较多，但是在对发达地区的贸易 中．采用人民币计价结算的还比较少。因此，今后应将对 发达地区的贸易采用人民币计价结算作为重点，加大力 度支持出１：３企业采用人民币计价结算。当然，要达到这 一目标，还需要我国企业具有足够的谈判能力，而这一 能力建立在我国产品具有足够的竞争力之上。 （二）加快推进跨境人民币投资 ①资料来源：笔者根据ｗｉｎｄ相关数据整理得出。 ４０ ２０１３年第６期总第２９５期 以减少由于巨额顺差引发的贸易摩擦。同时减少由于对 外部需求的过度依赖而形成经济风险。第三，有利于扩 大我国对外经济往来，而且可以推动我国企业国际化水 平，在更高的层次上参与国际竞争。 近年来，我国一直在大力鼓励企业“走出去”，大 力拓展对外投资。跨境人民币投资意味着人民币流向海 外，能够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与此同时，也使我国的 外汇储备有所减少，有利于稳定国内物价．减轻人民币升 值的压力。但目前跨境人民币投资的渠道仍然存在一些 障碍。为了配合“走出去”战略，我国目前应鼓励银行为我 国企业对外投资提供贷款，在人民币资产出境问题上．应 制定相应的审批制度，既能防止资金外逃也能促进对外 投资。 （三）建立健全人民币回流机制 建立畅通的人民币回流机制．使人民币合理有序回 流．有利于提高外国居民特别是非居民对人民币的接受 程度。近年来，为增加国外央行持有人民币的意愿，中国 人民银行推出了两条务实且富有成效的措施：一是针对 国外央行获得人民币来源的不确定性．中国人民银行与 部分国家或地区建立了货币互换安排。货币互换安排， 可以为境外央行提供庞大的人民币可供使用量，便于货 币互换伙伴国将互换得到的人民币纳入本国外汇储备体 系 二是针对国外央行人民币投资渠道不畅通问题，中 国人民银行推动了银行间债券市场向境外机构开放，从 而增加了境外央行以人民币作为外汇储备的意愿。２０１０ 年９月 中国人民银行首次对境外机构打开投资内地银 行间债券市场的通道，允许境外央行投资人民币债券，为 境外机构依法获得人民币资金提供一定的保值渠道。目 前，中国人民银行已与奥地利银行正式签署了奥地 利央行投资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的代理协议。 这两项措施，为人民币回流提供了现实渠道，有益于 疏通人民币体内和体外的循环。今后，要继续充分利用 货币互换的机制，进一步丰富货币互换的主体、扩大货币 Ｍｏｎｔｈｌｙ ＨＡＩＮＡＮ ＦＩＮＡＮＣＥ 鼬谚 互换的规模。要继续加大银行间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的力 度．进一步扩大境外机构参与主体的范围、提高境外机构 是有限开放，这了境外获取人民币的渠道以及境外 人民币回流国内的途径。因此，资本项目管制仍然是当前 人民币国际化不一定需要资本项目一次性完全开 参与主体的投资额度。同时，要继续推进外商直接投资 人民币国际化的最大障碍之一同。 采用人民币结算，进一步扩大人民币合格境外投资（ＲＱ— ＦＩＩ）的投资额度和参与主体范围，促进更多的人民币回 放，可以采用循序渐进的原则，逐步开放即可。这一点可 流境内。 （四）加快人民币离岸市场建设 离岸金融市场，亦称境外金融市场，是指主要为非居 民提供境外货币借贷或投资、贸易结算等金融服务的一 种国际金融市场，其特点可简单概括为市场交易以非居 民为主，基本不受所在国法规和税制。离岸金融市 场，可以有效规避境内的资本项目管制。有利于促进货币 在境外的流通、沉淀。另外，通过套利、套汇机制，离岸金 融市场的利率、汇率将会成为境内在岸金融市场的利率 和汇率的重要参照系。因此，离岸金融市场和在岸金融 市场的互通，将会对在岸市场的利率、汇率形成机制改革 产生“倒逼”作用。因此．作为在岸市场的“防火墙”和“蓄 水池”．离岸人民币市场建设对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具有 十分重要的意义。 巴曙松、吴博（２００８）认为，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不 断深入，海外对人民币的需求有所增加．为非居民提供进 行人民币投资或筹资资金手段的人民币离岸市场出现和 壮大将成为必然１６］。作为声誉良好的自由市场和国 际金融中心，法律制度完备。具有较完善的金融市场体 系、金融机构体系、金融安全监管体系及国际化金融专门 人才。同时，与内地之间的政治、社会、经济紧密联 系，是内地第四大贸易伙伴．而内地则是第一大 贸易伙伴。因此，在成为人民币离岸市场方面具有 天然优势。目前，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已取得初步 成效，这主要表现在人民币离岸市场已形成一定规 模、人民币金融产品日益丰富、人民币回流内地的渠道逐 步拓宽等等。但相对于国际上成熟的离岸市场（如美元离 岸市场）而言，人民币离岸市场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如目前人民币存款规模相当于在岸人民币市场存款 规模的０．６％，而美元离岸市场存款规模相当于在岸市场 存款规模的３０％。今后，要充分发挥与内地经济金 融联系紧密的优势，继续大力推进人民币离岸市场 建设，并以人民币离岸市场为平台加快人民币国际 化的步伐。 （五）循序渐进推动金融开放 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实质上是人民币走向市场化 的过程。当前，我国经常项目已全面开放。但资本项目仍 以参照Ｅｌ本的经验。Ｅｌ元国际化是从上世纪８０年代开始 的，但日本的经常项目下完全可兑换到９０年代才实现。 然而，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推进，资本项目的开放是 必然的。资本项目开放后，人民币实现可自由兑换，一方 面可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但也会为我国的金融市 场带来更大的风险。因此，人民币的资本项目开放需要有 策略地循序渐进：先放开资本流入，后放开资本流出；先 开放债券市场，后开放股票市场、货币市场，最后再开放 金融衍生品市场。近期，银行间债券市场开放步伐明显加 快，这对于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具有重要意义。由于债券 市场的开放对国内金融稳定影响不大．在积极推进我国 证券市场开放的大背景下，资本项目开放进程首先要把 重点放在风险低、规模大的债券市场，在此基础上采取相 对保守和较为谨慎的开放策略逐步放开证券市场。■ （责任编辑：张恩娟） 参考文献： ［１］刘力臻等．人民币国际化探索［Ｍ］．北京：人民出版社， ２ｏ０６． ［２］陈雨露，王芳，杨明．作为国家竞争战略的货币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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