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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姻缘传》词语补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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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19卷第1期 :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V01.19 No.1 2006年1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 Jan.2OO6 《醒世姻缘传》词语补释 都兴宙 (宁波大学文学院,浙江宁波31521I) 摘要:择取《醒世姻缘传》中“插”、“主腰”、“的当”等词语,主要对照现代青海方言活的语言材料,从词 义方面对部分现行词书的解释的缺漏、失误等不足进行了补充和订正 关键词:《醒世姻缘传》;词语;青海方言 中图分类号:H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124(2006)01—0006一O5 笔者一直对《醒世娴缘传》的侧、?r及语法问题比较关注,并且在此前 经初步作过一些力所能 及的工作,其巾原冈有二:第一,《醒Itl- ̄N缘传》小仪足古代文学史上一部难得的“奇书”,而且它极 其丰富生动的语言使其成为近代汉语语言资料的宝库,每次开卷,定然或多或少有所收扶,口r谓取 之不尽。第■,也是主要的原因,笔者用r1己再熟悉不过的家乡话——青海方青默凄时,除了极个 别同语和句子有些扦格外,绝大部分十分顺畅,倍感亲切 冈此存以往T作的基础上,更加坚定了 .种设想,这就是结合远在西北的活的青海片 ,并参照尽可能多的其他材料,・步步从最基本的 I 作开始积累,对《醒世娴缘传》词汇及语法现象进行探讨研究,宁|取最后彤成一个比较系统的东 西,为近代汉语研究工作添砖加瓦。 基于这种想法,本文在《醒世娴缘传》巾收集到的大量词语条目巾择取很小的一部分,参照一 些以往的研究材料,主要从词释的角度进行补充和考订,同时也以此作为对《醒世姻缘传》语 占性质问题进行重新认识的线索。 关于文中所用的青海方言材料,全部出自笔者的第一手材料,至于青海方言的人文历史背景问 题,在前人的方言调查研究资料及本人以前的讨论中已经做过交代,不再赘言。 (1)插制做糊状饭食时一边加温一边 停地搅动的过程称之为“插” 因为在加T此类糊状 物过程中如果停止搅动,一般不是结成块而不能熟透,就会粘锅而焦糊,而且用以搅动的一r具必须 是棍状物 如: 《醒世娴缘传》六十七同:“那同同婆……走到后而,把一个做饭的小锅,一个插小豆腐的大锅, 打的粉碎。”五十网回:“擀溥饼也能圆泛;做水饭,捅粘粥,烙火烧,都也通路。”四卜九【旦J:“俺捕着 麦f_(按:一种将小麦去皮后或加肉、或素熬的类似荆的饭),你成 四碗家攮颡你(按,此“你”疑 衍),你送的甚么布合钱?” 白维闰先生《金瓶梅}百J典》根据全书中唯一的一个例 解释为“搀和”。《金瓶梅词话》一百 回:“那老婆婆炕上柴灶登时做f¨・大锅稗稻捕豆子r饭义切了两大盘生菜,撮上一包盐。”就本句 整体结构和意义看,“插”确实为“搀和”之义 凶为本句的主要动词是前面的“做”而不是“捕”,而 且“做”出的是“十饭”。“插”只是将两种粮食“搀和”在一起。就本句而言,白先生的解释是准确 无误的。不过应该提出的是,绝对/f 能以此为根据,以简单类推的方式用它去解释其他地方的 “插” 如吴士勋主编的《宋元明清百部小说大词典》:“捕:煮;或将几种实物掺和在一起煮。”举例 即上面所列的《醒》书四十几回之句,还注明该词义为方言。施诸《醒》书的全部用例,这种解释 收稿日期:2005—1 1—15 作者简介:都兴宙,男,宁波大学文学院教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1期 都兴宙:《醒世姻缘传》词语补释 7 然不够正确。另,黄肃秋校注本该回后的注解[一三]:“插:煨,煮,烧。”也是失之含糊。就是《汉语 大词典》,虽然列出“插”条目,也只是简单解释为“熬煮”。 其实在现代青海方言中“捕”的这种用法依然在活生生地存在,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该用早就有 了的“插”字而已。普通话的“打糨糊”,青海方言绝不说“打”,而一律说“插糨子”或“插糨糨”。甚 而至于通过比喻的方式将“捕糨子”(插糨糨)加以引申,用于指称特别能胡搅蛮缠的行为,恰恰证 明了此“插”字的词义特点。 (2)主腰、主腰子贴身的衣服,主要用于女性,可以是单层的,也可以是夹层的。如《醒世姻 缘传》第几回:“计氏起来,……着肉穿了一件月白绫机主腰,一件天蓝小袄,一件银红绢袄,……” 第七十几回:“童奶奶吆喝道:‘……我还有个旧主腰子,且叫他穿着,另买了布来,慢慢的与他另做 不迟。’寄姐道:‘我不依他穿人的旧主腰子!我也不依另做!”’又:“戴氏……四钱八分银买了一疋 平机白布,做了一件主腰,一一见背搭。” 目前对于“主腰(子)”的解释具有代表性的有两种:一是解释为“抹胸儿”,《汉语大词典》为代 表:“丰腰:旧时妇女束胸的紧身。即抹胸。”还有一种解释为“肚兜”,前面所举吴士勋《百部小说大 词典》即持此说。我们以为两者均非确诂,还需要作进一步的探讨。理由在于:首先,“主腰”如果 是妇女擘用的“抹胸”,御寒不是其主要的功能。而《醒》书出现三例四处,后两例===处季节等 背景十分明白,“天也极冷了,小珍珠还没有棉衣裳哩”,小珍珠“冻的赤赤哈哈的”(《醒》书七卜九 回语),那么给她….件“抹胸”穿显然无济于事,在行文中这个“主腰”的御寒作用可谓大矣;其次,既 然是妇女专用的“抹胸”,就没有可能穿在男人身上,更不可能穿着出现在光天化Et之下、大厅J 众 之巾,而《水浒传》第七十六回却有这样的文字:“那刀林中立着两个锦衣j=串行刑刽子手。怎牛结 束(按:装束)?~个皮主腰干红簇就,一个罗锡串彩色装成。”居然是在刑场上,穿在刽了手之身, 『酊且还是“皮”的!还有,《水浒传》第二十七回:“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 ……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 ”如果是“抹胸”,要那“金钮”便是多余的了。《理J 世青》第二十一回:“小简……要替他解衣。扭扭捏捏又可一个更次,到主腰带子与小农带子都打 了七八个结,定不肯解。” 如果是“肚兜”,可是在《醒》书里“兜肚”却也出现不少。如第七十回:“那看门人把钱装在兜 肚里面,蹭到厅前。”那么在同一部书里相同的事物应该有较同一的名称,不该有如此清楚的分界 的。“兜肚”(“月十兜”)在我们检到的几例中全部用于男性。 现代青海方言中“主腰”一词还在普遍使用。因为在比较纯的方言里只有“棉裤”而没有“棉 衣”一词,所以凡是主要用以御寒的上衣有很多是称为“主腰”的。如贴身的小棉衣叫“尕(小义) 主腰儿”;比较大而厚的中式棉衣叫“棉主腰”;没有棉花或羊毛的叫“夹主腰”,等等。并且没有性 别之分的。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主腰”一词在元明清时期本来多指女性贴身的衣服,现代青海方言比较 完整地保留r这个近代汉语的词,只是因为词汇体系和词义系统的制约,它的指称对象和范围有了 较大的发展。 (3)合包鸡子去壳做熟后形状如荷包的鸡蛋。主要指加调料或加糖的开水煮蛋。其加工方 法是先将水烧开,加入适当的调料,再把鸡蛋蛋壳打破,蛋清蛋黄一并放进沸腾的开水中,受热后水 巾的蛋清在外面凝固并将蛋黄包裹,整体形状如荷包,因此得名。如《醒世姻缘传》第三十八回: “心忙头晕,情管是饿困了。我打合包鸡子,你起来吃几个,情管就好了,咱早到家。”青海民间至今 常用这种方法。现在也有用以称油煎鸡蛋的。 “合包”即“荷包”。我们遍检《醒世姻缘传》全书,没有一例作“荷包”的,所有用例均写作“合 包”。如第六十五回:“……一个白绫合包,扯开里面盛着一个大指顶样的缅铃,别无余物。”第七 十五回:“……吊着一个乌银脂盒,一个鸳鸯小合包。”“我没打你,你把这胭脂盒子与合包给了我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8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罢?”第八十五回:“雪白的素板银带,裙腰里挂善七事合包。”“鸡子”即“鸡蛋”。另丁耀亢《续金瓶 梅》亦如此,而明清其他白话小说全部写作“荷包”。 黄肃秋校注本《醒世姻缘传》注¨ ]:“疑是水泡鸡蛋。”实在不知道鸡蛋怎么水泡法?还有 前面的“打”该作何解?这种解释失之甚远。 (4)走滚不确定,改变,走样,变化 定。《醒世姻缘传》第八十一一回:“ 完道: 隋管刘振白 管了造子事,狄爷合童奶奶没致谢他致谢,所以才挑唆他告状,这事再没走滚。”此句“没走滚”是说 没有不确定的,即一定如此,表示说话者确定无疑的语气。七l‘九同:“汉子们的心肠,你留恋着还 怕他有走滚哩,再这们逼拷他,只怕他着了极(按:即“急”)”。此处言丈夫态度变化、移情别恋。第 五十回:“只是我们讨的,一个是一个,再没走滚。”此句言要的东西(银子)决无松动,不能少也不会 多,一个是一个。 另《金瓶梅》十九回:“这蝴蝶忽上忽下,心不定,有些走滚。”二十八回:“我几次戏他,他口儿且 是活,及到中间,又走滚了。”五十二回:“这蝴蝶就和你老人家一般,有些球字心肠,滚上滚下的走 滚大。” “走滚”一词在今青海方言中依然常用,意义与上述各例十分一致。如:“这个事情不催紧呵, 怕是走掉滚哩。”“你放心,说着(得)死死的了,啊们(怎么)会走滚哩。” 王利器《金瓶梅词典》:“走滚:①活动,心神不定。②滑脱。”我们以为释义不是十分准确,而_且 分两个义项解释完全没有必要,这显然是随文而释造成的结果,作为词典是不合适的。 (5)的当顶事,能干,靠得住。用于对人的认识、评价。《醒世姻缘传》第五同:“若老爷肯做 时,差两个的当的心腹人,小人两个单边议出一个,同了他去。”“的当的心腹人”,即能干靠得住的 心腹之人。第十五回:“待我写一封书,老师傅使个的当人下到州里讨个信息山来。”句中“的当”义 同上。另《金瓶梅》六十七回:“你每月委付家下一个的当人打米就是了。”与《醒》书中两例亦同。 王利器《金瓶梅词典》解释为“老实可靠”,在上面的各例中看不出“老实”的任何迹象来,所以解释 为“可靠”虽然尚未完善,但比较接近,如解释出“老实”来,却不知所据。白维国《金瓶梅词典》: “的当:合适;可靠。”依然未尽善。因为还是没有将“的当”中能干、当事的意义特点突出出来。 现代青海方言巾“的(音同”支“,读zi)当”同样是一个使用频率较高的常用词,专用于人,不能 用于形容物,用法、意义与《醒世姻缘传》、《金瓶梅》完全相同。如:“你想要把事情做好的话,手底 下一定要有几个的当的人呵才成哩。”句中的“的当”即能干、顶事,靠得住。“几年没来,几个娃娃 都的当了。”本例的“的当”是高‘长大了,能当事了。 《汉语大词典》虽出“的当”词条,却漏释此义项,当补。 (6)扛音gang(刚去声)烟尘、蒸气等冒出、飞扬,或者形容烟尘等上冒、飞扬的样子。《醒世 姻缘传》第八十且回:“梦见我在空野去处自家一个行走,忽然烟尘打天,回头看了看,只见无数人 马,架着鹰,拈弓搭箭望着我捻(按:即“撵”,追赶)了来。”句中“扛”意义十分明确,就是飞扬、上 卷、翻腾,是动词。第七十二回:“这家伙(按:东西)也不消要他的,值几个钱的东西?烧了烟扛扛 的,叫惊小怪。”句中“扛”叠用,为形容词,形容烧东西时浓炯升腾飞扬的样子。今青海方言也 十分常用。单用者如:“你去看个(看一下),啥东两着了呵大烟扛着(浓烟在冒)!”不仅如此,还可 用于蒸气、灰尘甚至雪花等。如“锅滚了,气扛脱了。”(水开了,开始冒蒸气了)“尘土扛着(得)眼 睛睁不开。”“雪花儿扛脱了(开始飘雪花了)。”等等。重叠使用做形容词的如:“烧啥着呵(不知道 在烧什么东西),把家里弄着(得)烟扛扛的,呛死人了。”与《醒》书中的用法完全相同。此外,青海 方言单用的还有固定词组“娴扛火冒”。 如此常用的义项《汉语大词典》等均不见收录。 另外,《金瓶梅》中还“打”有一种用法,即当面对人斥骂、顶撞。如:《金》五十二回:“老孙妈妈 子……交我扛了两句,走出来。”七十八回:“我也劝他,他就扛的我失了色。”今青海方言也完全保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1期 都兴宙:《醒世姻缘传》词语补释 9 留,读音gang,上声。如:“刚才我把他美美儿(狠狠地)扛给了一顿。”白维国《金瓶梅词典》、王利 器《金瓶梅词典》、《汉语大词典》等释义正确,但注音均为阴平,恐不够准确。还有,我们以为这种 读音和意义的“扛”引申自实际动词。青海农村在从事生产劳动中,把用铁锹类工具将土、粪、灰等 推铲的动作就称之为“扛”(gang,上声)。由实际动作引申为用言语当面斥责、顶撞,合情合理。 (7)汝、汝唆塞,动词。《醒世界姻缘传》第九十八回:“素姐伶俐,爽俐把两只手望着狄希陈 眼上一汝,说‘你看我那手做什么?”’此处是薛素姐受拶刑后,对手伤狄希陈将信将疑,她就把两只 手往狄的眼前一塞,叫狄看,意义十分明确。四十一回:“如今有点子东西,不知汝唆到哪里迷糊门 了。”句中“汝唆”同“汝”,亦即塞。王肃秋校注前“汝”为“送、递、伸、戳”不确。后“汝唆”注为“减 掖、塞、掩藏。”已近是,但前后解释不一,义是因随文而释导致的问题。《汉语大词典》“汝”卜末出 此义项,倒是在与之同音的“孺”字巾举现代小说《大刀记》“永生又襦给尤大哥几颗手榴弹”为例, 列出“塞”义,我们以为将“汝”“擂”之间的发展关系应有所交代才是。 现代青海方言在铡草给牲畜作饲料时,一人使铡刀,一人不断地顺铡刀起落的节奏往铡刀口塞 草的动作称之为“汝”(揣);农村以草为柴,将其塞入灶中也叫“汝”;还有彤容人不停住嘴 塞食 物的贪婪吃相也是“汝”,如:“你看这个人,吃开呵(吃的时候)活象汝(搞)麦草着 ”其音义与青海 方正合。 (8)害眼 眼病的一种,即角膜炎。《醒世姻缘传》六十三回:“薛如卞……又见他双眼血红,问 说:‘是害眼么?’狄希陈不敢答应。素姐说:‘我使烟熏的。”’早时农村因卫生条件较差,患角膜炎 者比较普遍,一般人包括郎中都通俗地称之为“害眼”。而患此眼病的症状就是眼球充 ,因狄希 陈眼睛被薛素姐烟熏得“双眼血红”,故薛如卞见了之后便问是_否得的“害眼”。现在青海农村大部 分地区依然称角膜炎为“害眼”。如:“你眼睛这么红的,敢(可能)是害眼吧?” 《汉语大词典》收词条,解释为“患眼病”,并举现代小说中的用例为证:棚J青《铜墙铁壁》:“是 上火了,再不当心,怕还要害眼。”马烽《i年早知道》:“怪不得白天他戴着副茶镜,原来是害眼了。’’ 泛泛地解释为“患眼病”,显然不够7伟确。如果我们仔细体昧一番上述几个例句, 然“害眼”是有 特指对象的专名,而不是一般的患眼病。 (9)钻干积极主动地出头做什么,为取得什么或达到某目的而投入、努力去做什么。《醒世 姻缘传》第十 回:“晁源也是着极的人,发作起来,说道:‘你说的是我那鸡岜话!我叫你钻十着做 见证来?”’本句中“钻干”是积极主动出头做证人之义。第二十六同:“后来歇了两年,钻f 了教官, 岁考发落,头一个举了德行。”句中“钻干”即通过努力经营、走门道买通了教官,才得以“头一个举 了德行”,并不是他自己谋取了“教官”的官位。两例“钻干”在主动 头、努力经营这个根本意义j 是是一致的。 《汉语大词典》和笔者见到的两部近代汉语词典《宋元明清百部小说大词典》、高文达主编《近 代汉语词典》本词均未收入。 徐复岭《醒世姻缘传作者和语言考论・方言土语选释》解释为“靠投机钻营而i某取官位”( 徐 书355负),显然表示该词的贬义色彩。其实我们对上述两例巾的“钻干”加以客观的分析,不难发 现徐先生的解释有明显的不当。前一例“钻干”的结果是在打官司时做“见证”,而 是为了“谋取 官位”,此“钻干”的主人高四嫂也绝没有“投机钻营”的行为。所以就“钻十”一词的本身并不带十 分明显的贬义。 今青海方言中“钻千”仍然习用,其意义就是尽力做什么事情、努力经营、进取。如:“这个事情 是你个家(自己)钻下下的,谁都没央及(求)你。”“这个人在官场上实话能钻干呐。”“早你钻干着 开好个车呵好着,念书呵再不成。”(你想办法钻研着开好车比别人强,读书的事你不行)与《醒》书 的意义相同。 (1O)打立水本指身体直立姿式游水、踩水,也可用以比喻人摆架式逞强、刻意表现,威JxL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0 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足的样子。如《醒世姻缘传》第四十八回:“龙氏正在扬子江心打立水,紧溜子里为着人,只见薛教 授猛熊一般从屋里跑将出来,电没言语熘(照)着龙氏脸上两个酽巴掌。” 今青海方言将水性高超、能在深水急流中上半身山于水而的立姿踩水称为“打立水”或“打站 水”。“站”与“立”可同义互换。如“我们这些人里头就你会打立(站)水。”比喻义也颇为常用。 如:“在啥事情上啊他就喜欢打个立水,出个头,显个能。他的性子(性格)就这么个。” “打立水”一词《汉语大词典》失收,也未见其他词典收录,当补。 (1 1)稀哩麻哩言本当重复、多次做的某一事情却做的极少,偶尔为之,间隔很长。“稀”,少 也;“…哩麻哩”为形容词后缀,无实义。《醒世姻缘传》第五十五回:“童奶奶……义问(丫头)说: ‘你那家子曾收用(按:丫头被收房)过了不曾?”r头道:‘收用过了。’童奶奶问:‘没生下甚么?’ 丫头说:‘也只稀哩麻哩的勾当,生下甚么?”’这是被前主人收房的丫头回答童奶奶的问话,言虽然 被收了房,但前男主人与她同房却是偶尔为之,所以没有生下什么。“稀哩麻哩”的意义再明确不 过了。但徐复岭《醒世姻缘传作者和语言考论・方言土语选释》解释为“马里马虎”(见徐书343 页),大误。 今青海方言口语中“稀哩麻哩”仍然习用。不仅如此,此词还有另外的形式,可说成“点里麻 里”、“点点麻稀”等,意义完全相同。“点”亦即“稀”。如:“我那么远,回家的机会啊稀哩麻哩(点 里麻里、点点麻稀)的有数儿的。” (12)肘拿架子,拿腔作势。《醒世姻缘传》第八十七回:“那戴奶奶推推就就的腔调,合权奶 奶再没二样。看来臭肘一肘,临时都是‘请字儿不曾出声,去字儿连忙答应’的主顾。”“肘一肘”亦 即“拿拿架子”。本来人家请吃,心里答应得比谁都快,但表面上还故意要拿拿架子,以抬高身份。 同回后面一段文字是对“肘一肘”最好的说明:“再说权戴两人拿腔作势,心上恨不得一时飞上山 去,口里故意拿班,指望郭总兵也要似狄希陈这般央及。”“肘”与“拿腔作势”、“拿班”可以互证。 只可惜此义项《汉语大词典》等词典均不见列出。 “肘”作为El语词,其音、义在现代青海方言中不但完完整整保留了下来,使用频率依然较高。 只是苦于在此之前一直不能确定本同的文字形式,如今可说在《醒》书中找到了可靠的证明,尽管 我们目前只发现了一例,也是难得可贵的。例如:“你啊们用儿个呵就肘上哩?”(你怎么用你的时 候就拿起架子了呢?)“这时候不肘儿个呵再啥时候肘哩。”(这时候不拿拿架子,再什么时候拿架子 呢。) 参考文献 [1]西周生辑著.醒世姻缘传(上二、中、下)[M].济南:齐鲁书社,1984. [2]西周生撰.黄肃秋校.注醒世姻缘传(上、中、下)[M].上海:上海占籍出版社,1981. [3]兰陵笑笑生著.戴鸿森校点.金瓶梅词话(上、下)[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4]徐复岭著.醒世姻缘传作者和语言考论[M].济南:齐鲁书社,1993. [5]罗竹风丰编.汉语大词典(缩印本上、中、下)[z].上海:汉语大间典}H版社,1997. [6]壬利器主编.金瓶梅词典[z].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 [7]白维周编.金瓶梅词典[Z].北京:中华书局.1991. [8]吴士勋,王东明主编.宋元明清百部小说大词典[z].西安:陕西人民l{I版社,1992. [9]高文达主编.近代汉语词典[z].北京:知识出版社1992. [1O]都兴宙.近代汉语词语杂识[J].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003,(1). [11 J陆人龙编.萧欣桥点校.型世言[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 (下转第l5页)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1期 赵则玲:试论浙江畲话和浙江吴语的关系 The Inter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he Dialect and the Wu Dialect of Zhejiang ZHAO Ze—ling (Faculty of Liberal Arts,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1,China) Abstract:The She Dialect and the Wu Dialect are the two dialects spoken by the She people of Zhejiang.No matter how indifferent to outside influences it appears to be,the She Dialect has inevitably been influenced by the Wu Dialect,a dia— lect spoken by local people in Zhejiang they have immigrated into.The two dialects have become closely connectected with each other.The inter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dialects will be elaborated in terms of their phonetics and vocabulary.It is argued that,with the contact between the two dialects lasting,the powerful language is likely to affect the weak Olle and thus will eventually produce remarkable changes in its inner structures. Key Words:the She dialect;the Wu Dialect;interrealtionship;impact;linguistic changes (责任编辑王抒) {.H・H-}十H・H・H・H・H・H・H・H・H・H・H・H・}_{-HtH・H・H・H・H・H・H・H・H・}_{・H・H・}_{-}_{-}{-}川{・I-{・}{・}_{・H・H・H・H-H・} (上接第l0页) On Understanding of Some Words in Rousing Story of Fated Love DU Xing-zhou (Facuhy of Liberal Arts,Ningbo University,Ningbo 31521 1,China) Abstract:By a contrastive study on some words like cha,zhuyao and dedang in the Rousing Story of Fated Love(Xingshi Yinruan Zhuan)and the living contemporary Qinghai dialect,this paper supplements and revises the connotations and deft— nitions of certain words in current dictionaries. Key Words:Rousing Stoyr of Fated Love(Xingshi Yinruan Zhuan);words;Qinghai dialect (责任编辑王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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