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守疆的作者。
感谢你们对守疆的喜爱，生活所迫，我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做兼职，毕竟我写小说也不能赚钱orz。再者最近简书有时候打不开，我决定暂停简书的更新，想看守疆后续可以前往 白熊阅读或者晋江 （守疆首发已更新到40章），谢谢你们，这些天我在简书过得很开心。
郭子昂盯着前面闷头不语、一个劲往前的启湛。启湛对他不理不睬还是第一次，前些时候赶都赶不走，今天居然拿后脑勺对他，看来萧启湛真生气了。
可他为什么生气？
郭子昂好像有点头绪，但是这头绪太模糊，抓了一下没抓住，跑了。
他跟在后面，企图唤住启湛，“十二殿下。”
启湛不理。
郭子昂犹豫了再改口道，“启湛？”
启湛似乎顿了一下，但还是气冲冲的往前走。
郭子昂挑起眉头，疾走几步，“喂，你不是想当师兄？如今你赢了，怎么反倒一脸不快？”
启湛猛地刹住脚步，回身大步朝他走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火气，又有点哀怨的说，“我现在又不想当了！什么师兄师弟？什么比试？你凭什么让我，就因为我是皇子？”
郭子昂被他吼得一怔一愣，总算明白了他不顺气的原因。
原来是在恼他最后一箭射偏了。
郭子昂又气又好笑:“我没有让你。一开始我是有这种想法，但后来一想，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对你的不尊重，你既认真待之，我必付出同等心态对待，否则在第一关，我就被你挑下马了。”
郭子昂一番话点醒了启湛，不由得心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况且阿甄不像那种会曲意逢迎的人。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此时启湛内心已然有分动摇，心里那把天平不知不觉偏向郭子昂那边，瞠目结舌将令他窝火半天的原由问了一遍:“那……你为何在最后一箭失手了？”
“我又不是神箭手，风大，将箭吹偏了半寸而已。”
“真的？”启湛尴尬问道，脸上禁不住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郭子昂看了他一眼，“骗你有什么意思？”
启湛一听真乐了，方才的阴鹜顷刻烟消云散，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心中畅快多了，眨眼功夫已经勾上郭子昂的肩，“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碍着父皇的面子故意让我。对不住啊，没先听你解释便冲你发脾气。”
郭子昂哼了声，甩开启湛架在他肩膀上的胳膊，“你倒是挺看得开。”
刚一甩开，启湛又黏了过来，嬉皮笑脸道，“我赔罪，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笑嘻嘻的，这模样更不像诚心赔罪了。”郭子昂望着他心想，不过他还是实话说道，“我没生气。”
他要是生气就不会跟着来了。
启湛道，“阿甄最好了。”
郭子昂推他推不开，任由他勾肩并行，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人真奇怪，我好声好气叫你殿下你还不乐意，没给你好脸色你却乐得和朵花似的，你这人是不是找虐。”
“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子，只是启湛。”他突然拍拍郭子昂的臂膀，正色道，“阿甄，你当不当我是兄弟？”
郭子昂奇怪的看他两眼，还未开口，启湛又推了推他，急切道：“说话呀，我可是将你当成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想的？”
问得急了，郭子昂才大发慈悲的应了句：“嗯。”
璀璨的笑容在启湛脸上涌现，他绕在郭子昂肩上手臂不知不觉收紧，“走，我们也狩猎去！”
素银天地下，又高又细的白桦树夹道而生，树上挂着雪白的雾凇，快马驰过，枝桠震颤，簇拥在一起的雾凇洋洋洒洒脱落而下，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点点光斑，在落地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启湛指着不远的树丛后道：“快看，有鹿！”
郭子昂只见到一抹褐色影子跑过，鹿身遍布白色梅花斑点，是一头野生的梅花鹿。郭子昂稍一迟疑，启湛已经骑马似流星一般追了出去。
“喂……你——”唤了没用，启湛连人带马已跑出老远的距离。郭子昂叹了口气，无奈抓着缰绳紧随其后。
好不容易追了上去，启湛已拉弓瞄准慌忙逃命的梅花鹿，郭子昂忙踱马到他身边，一把拦下他的手，“等等，你真的打算狩猎这头鹿？”
启湛回头，“当然，这是冬狩啊，围场里的飞禽走兽皆可猎杀。阿甄你快松手，那只鹿要跑了……”
“不行！”郭子昂不听，反之拽紧实了，僵持之下，梅花鹿一个纵跃隐入树林深处，跑出他们俩的视线。
启湛一脸可惜，问道：“阿甄你这是做什么？到手的猎物让它跑了。”
郭子昂道：“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呢！梅花鹿是珍稀动物，千年万年后这个物种或许会灭绝，难道不该保护起来？可你们没有一点忧患意识，竟如此气定神闲的用箭头瞄准它。”
千年后濒临绝种的动物那么多，郭子昂在现代学到的，野生珍稀动物都应该保护，这是人人明白的道理，更别提私自猎杀了。可古代人却堂而皇之地将这块地围起来，截杀这些生命。他们学射箭，难道就是为了在这里满足他们的好胜心和释放人性深处隐蔽的杀欲吗？
启湛看着他道：“阿甄，就算我们不杀它，它也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也许是其他狩猎之人，又或者是比它更凶猛之物，你想保护它，除非将它圈养起来，可是你若将它圈养，它便变得与这林子格格不入，倘若有一天你无法再给它食物，它将活活饿死，也有可能死在逃亡途中，其他捕食者的利齿下，到那时还是难逃一死。阿甄，冬狩便是如此，你认为残忍也好，无情也罢，我们都必须为活着做准备，我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从林子里、河流里获得？”
郭子昂一呆，慢慢松开手。启湛说出了一个残酷又真实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人和兽都是，要想活着，就必须获得具备足够热量的食物和权力。
他忽然想到，或许不是因为野生珍稀动物有非保护不可的理由，而是因为要维持生态平衡，避免有朝一日生物灭绝、人类自取灭亡的后果。虽然这种想法多多少少有些可笑，但人活着，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至少在贺兰甄生活的这个社会，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公平。
启湛见他神色凝固，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过重了，阿甄成日与书为伴，怎么接受得了打打杀杀呢？他拍拍郭子昂的后背道：“阿甄，我知道你是不忍心看到它们死在面前，你这么善良，定是连鸡都没宰杀过……”
郭子昂抬起眼，“你杀过？”
启湛尴尬的咳了一声，“我虽没杀过鸡，但我捉过兔子、鹌鹑、仓鼠，对了我还抓过蛇呢，一捏它的蛇头和尾巴……”话未说完，哗啦一声，一大团雾凇当头砸下，像天女散花一样，在两人中间爆开。启湛不小心吸了进去，咳嗽两声，不明所以道：“怎么忽然掉下这么大一块雾凇？”
一抬头，脸色大变。
郭子昂刚仰起脸，启湛的箭头已对着他，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箭头擦肩而过，狠狠钉在背后的树根上。
心扑通扑通狠跳，但事发突然，根本没时间让他去细想启湛为什么对他拿起了武器。
而当箭尖擦过他的肩膀，他提起的心顷刻便落稳当了。
他回头望去，一条与马鞭差不多长的小蛇被钉在树上，箭尖穿喉，蛇尾扭曲抽搐，可见其有多痛苦。
“好险，可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蛇？”启湛摸了摸因惊吓而发热的后脑勺，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怕，要是慢一步射出，蛇的利牙就要咬到郭子昂的脖子了。
郭子昂催着马到树边：“大约是天放晴了，蛇出来觅食。”蛇类也不是说一到冬天就非得冬眠不可，天暖的时候还是会出来晒晒太阳找找食物。
他凑近树根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启湛用力之深，整个箭尖没入树根中，难怪树上那些松散的雾凇一直抖落下来。
两人辩驳了会儿这蛇有没有毒性，启湛说森林里毒物最多，没准是条剧毒之蛇。郭子昂持反对态度，这就是一条草蛇，蛇头是椭圆形的，花纹单调，一般没毒。
这么争了一路，方才的不快荡然无存，也忘了他们原先是要去狩猎去的。
回到营地，四手空空，少不了被旁人含沙射影的嘲笑是不是只会射靶子，活的会跑的就射不到了。
郭子昂并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自己怎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他俩再差劲，也总比光说不练假把式强。
至于启湛，还沉浸在是不是毒蛇的问题中，别人的话大多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放心上。
冬狩以皇帝射下黑鹰谢幕。
今年的冬狩就这样过去了。
启湛也没再提师兄师弟。
很快，冬至到了。
郭子昂随同父兄进宫，说起来定国府最近颇得恩宠，哪儿都有他们父子三人的身影。
冬至皇帝在宫中设坛祭天，郭子昂作为太子伴读也占了一席之地。
祭祀庄重，按照官爵排序，他和贺兰珺本该站在最后一列，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接引的太监竟然让他们和皇子们站一起。
郭子昂和贺兰珺对视一眼，各自有疑，此时却不容他们交流一语，只好上前去。启祐也在其中，眼巴巴地盯着郭子昂看，郭子昂对他一笑，他又转回头去了。
郭子昂偏过头，发现有一人拼命朝他挤眉弄眼。见郭子昂终于肯朝他那看一眼了，才咧嘴笑了出来，听到太监高喊的那句“皇上驾到”，启湛赶紧回头，一秒正经。
郭子昂突然觉得他那反应挺搞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皇家的祭祀肃穆不失威严，那之后留给郭子昂的印象只有几个字：君权神授。
迎神送神九道礼序过完，祭祀才算结束。
恭送皇帝，底下的官员也各自散了。
启祐被吴贵接走了，郭子昂正问贺兰珺回不回府，道：“娘亲自包了饺子。”
启湛从人流中挤了过来：“阿甄阿甄！等等我。二哥，你也在啊？”
贺兰珺诧异地抬了抬眉毛：“殿下方才叫我什么？”
“二哥啊，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是阿甄的二哥，便也是我的二哥。”
贺兰珺闻言瞟了郭子昂一眼，觉得有点儿趣味，他见过的萧皇室的皇子多少有些自诩清高，拿鼻孔看人的占多数，称兄道弟嘛，这十二殿下还是第一人。
他笑了笑道：“尊卑有别，殿下还是别这么叫我罢。”
启湛道：“不行不行，就叫二哥了，管他的尊卑有别，我不吃这一套。”
郭子昂也搭腔道：“是啊，二哥，他是皇子，随他叫去吧。”言语里透出些无奈。他知道启湛这人一旦较起劲来能烦死人，反观晾他几天，他自然就凉了那份较劲的心。
亲测有效。
贺兰珺不说话，就在那高深莫测的笑。
启湛问：“二哥、阿甄，你们可是要回府？带我一道呗。”
郭子昂奇道：“我们回府是必然，可为什么连你也要一起带上？”
启湛道：“反正闲来无事，宫里也无聊，不如出宫去你那儿玩去。”
郭子昂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你还是留宫里吧。”
一个时辰后，启湛坐在定国府正厅的饭桌前，有滋有味的吃着云夫人亲手包的饺子。
云夫人慈爱的看着他，将肉馅的全推到他面前，道：“殿下试试这个馅。”
启湛两口吞，由衷赞道：“恩，好吃！师娘做的饺子真好吃，要是宫里有这么好吃的饺子就好了。”
云夫人跟白得了个嘴甜的儿子一样，笑得合不拢嘴，“这有何难，殿下若是想吃饺子了，尽可以来定国府。”
启湛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以后天天来。”
郭子昂在旁边不咸不淡道：“你倒想得美。”
贺兰珺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