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晚点在故乡的叉路口
故乡瘦得只露出几条人来人往的经络
与几颗秃枝光杆的老树
几只陌生乌鸦停在崖边的棘枝头“嘎——”“嘎——”地打着嘶哑的招呼
走着走着面前大路又分出条小路
这大路多像小路的父母亲啊
不由自主,魂牵着我沿小路七弯八拐
手中行李拽着我顺一段峭坡如自由落体到了父母墓地
夕阳染黄衰草墓地现出人生原型
两座冢,两眼泪,两声爹娘谁照应
眼前不觉已糊上了层酸楚的窗帘
千言万语已被这冷彬彬的世界降温
不管地球怎么旋转岁月如何苍凉
我只记死了左边的父亲右边的母亲
父亲的坟头有棵胡胡草母亲的有棵绊碗碗花
胡胡草一年比一年粗了绊碗碗花一年比一年长了
这胡胡草多像父亲的胡须绊碗碗花多像母亲的刺绣
我心中猛地惊喜了一下,我想
父母一定在这块地下方继续生活着
我从包中掏出糖果放在父母两冢之中
我似乎听见了父亲在喊我乳名母亲打开门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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